文/施国标
乡村振兴,推出土菜“猪头肉”,网上一挂便火了,酥、软、糯,撩人味蕾,吃客来了不少。土菜不土。
猪头肉是传统美食,传统煮法没有什么特别,倘是店家,只不过煮熟辙骨而已,然后凉干刀切买给了客户。猪头肉在猪的身上并非是上乘肉,价格不贵,但它是“猪头肉三不精”,不油不腻,还挺有咬劲,一直以来吃的人倒也不少,最佳的吃法是做下酒菜,再加一碟炒黄豆,在生活困难时期,对于农家人来说,己算是神仙过的日子了。
回顾老旧年代,“猪头肉”由于经济实惠,对于老百姓来说,的确是有诱惑力的。我亲眼目睹过这样一件事,那是我还在高中里读书时,每每课余时也会到镇上兜兜。有一次,我在一猪头肉摊位前,倏然看到这样一幕:
眼前有一老头,神形倦怠,手臂里挽着一捆稻草绳,慢慢地猪头肉摊位走来、我断定这捆绳是他自己搓的,也是准备卖的、赚几钱。我驻足望着他,老头在猪头肉摊位前己徘徊了好几次。最后老头站定了,也许是老头的眼神不好,是眯着看东西的,他盯牢了猪头肉不放,仿佛在心里已开始咀嚼它的味道。有时在环境的干扰下,老头的眼似乎已经松开了,但瞬间又盯上了。此时我坚信他已经是馋液欲滴了,因他的嘴唇在吮动。最后,这位老头究竟买不买猪头肉我不知道,后来我走开了。我只能心里猜着他,也许是买的,只秤几两猪头肉尝尝,也许是没买,因为他身上极有可能一分钱都没有,此时一捆稻草绳还在他手里,还没有变成钱。那时人同样对“猪头肉”有如此的诱惑力,但吃一口有如此的难。
再有一个故事,是我听说的。
说是有一位老头,去镇上为集体卖了东西,回来时就买了一包猪头肉。当晚老头在吃饭时省省地只吃了几块猪头肉,其余存着待明早再吃。老头吃好饭便开始睡觉,但老头在床上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回味着猪头肉味道真是好,不再尝尝几块那能睡得着?不管了,老头起床又下肚了几块,老头尽力来约束自己,口下留情,一定要留几块放在明早吃,他回到了床上。这回该好睡了吧,不,他仍想着还剩下的那几块猪头肉,猪头肉的美味依旧在侵扰着他的心,他狠了,明早吃还不如现在吃,于是老头再次起床把那剩下的几块猪头肉全“光盘”了。这一下死心了吧,嗯,死心了,睡了,还睡得很香,鼾声如雷……
这只故事听起来像笑话,很滑稽,不知是真假,但我想,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让读者从这只故事中既看到了一块“猪头肉”的诱惑力,又看到了那时老百姓生活的贫困程度。
我是也喜欢吃点猪头肉的,看到过去店家传统做法,是把煮熟的猪头肉被冷冻后切块卖也有很好的滋味。农家人买个猪头回家,剔干净毛后放在柴灶铁锅上煮,最后撤骨,放进毛豆,搬来一只“牛头缸”装满一缸,能吃上一个冬天,味也极美。有的人家在猪头肉里放进白糖、红枣等佐料被煮成肉膏,说这也能补。其次猪头还能用盐腌制咸猪头,它的最高境界是“香”,做下饭菜是极对的“喔开”!眼下一个咸猪头在路上叫卖的有,农家自己腌制的也有。总之,乡村里仍有不熄的烟火气,不管手法新与旧,其味、其市场仍在有眼光人的手里。
施国标,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浦东新区作家协会理事。从事写作三十多年,潜心乡土题材的挖掘。著有散文集《六0味感》《乡情难了》《问书看院》。发表各类文字五百余万字,散文和纪实文学作品散见《新民晚报》《文学报》《上海纪实文学(官网)》等报刊,有作品在征文比赛中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