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这原本是简书好友梵小的原创故事，一句玩笑，我就大胆续写了后半部分，梵小后面的情节是写小娥从一个坑掉入另一个坑，我的脑回路是翻盘逆袭，不知道是不是狗尾续貂，哈哈。

小娥翻来覆去睡不着，几乎一夜无眠。如果继续在电影院打扫卫生，委身于这十平米狭隘的空间里，大好的年华岂不是虚度了？姥姥常说的话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来：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与其寄希望于他人，不如靠自己，踏实。

她坐起来，披上外套，一看手机，快五点了。窗外已经泛白，有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清晰可闻。清洁工打扫街道，我打扫电影院，一个室外一个室内，本质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她注册了同城找工作，打算找一份新的工作，离开这里，终结与章哥不清不楚的关系。

在等待消息的期间，小娥仍然认真地打扫卫生。那天她正蹲在地下，一片一片捡碎成末状的薯片，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喂，你好！对，我是周小娥。嗯，好的,谢谢您！”挂断电话，小娥嘴角上扬，露出两颗小虎牙。电影刚刚散场，她看看四处没人，便伸出右臂握紧拳头，给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周一，小娥调休，前台小妹给她顶班。往常前台小妹休息时，也是小娥给她顶班。章哥的用人策略，不必一个萝卜一个坑，必要时一个萝卜三个坑也行。

“章哥，你提前招人喔，我下个星期就走了。”小娥看见章哥来，就找个机会跟他打招呼。

“小娥，你要走？想好了？”章哥这段时间老躲着小娥，就怕她像嚼过的口香糖死死黏上自己。没成想她不仅没有死缠乱打，却去意已决，眼睛里竟难以察觉地升起一丝留恋。

“对，我还年轻。不能继续糊里糊涂地过！”最后一句小娥是说给自己听的，同时也是说给章哥听的。

沱牌曲酒总经销处招业务员，小娥应聘上了，试用期三个月，基本月工资2500，另外按业绩按5%拿提成。

小娥从来没有从事过销售工作，也不是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人。新人报道，所以被分配的区域都是最远最偏的地方。老业务员带她熟悉了一下，就直接把现有客户情况交接给她了。她负责开发新的代理商、大小超市的入场、还有零售点的铺货洽谈。

新行业新环境，要学习的地方太多。在公司宿舍里怕打扰另外两个同事，她就躲进卫生间看资料，了解市场和竞品信息。

起初小娥捏着名单，不敢主动去联系名单上的电话，她悄悄看看四周，大家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只有她坐立不安，希望办公室的人早点离去，她再来一通一通打电话。

“那个周小娥，傻了吧唧的。如果第二个月还不开单，不用等到试用期满，就开了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又傻又懒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干业务的料。”小娥回到办公室，欲推门，却听到里间老大愤愤的声音。恐惧和委屈一下子填满了她的脑袋。

她刚刚坐了两个小时地铁从郊外赶回来，之前联系沟通好的一个老板在她到达见面地点时放了她鸽子。可是老大的口头禅是我只看结果，只看订单，不看过程，别跟我讲不容易。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小娥揉揉眼睛，敲门，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办公室，“老大好！”。老大愣了一下，紧紧盯着小娥的脸，判断刚才的话是否被听了去。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职场早已是如鱼得水，他要最大化的利用每个人为他的业绩添砖加瓦，多创辉煌。

“小娥，今天是在吕庆跑市场对吧，情况怎么样？”老大立刻倒换情绪，一副关心的口吻。

“胡老板临时有事出去了，我没见到人。不过我明天一早去他办公室等他，这批货应该没问题，春节前的陈列堆码还是要红红火火的搞起来。”小娥不卑不亢地回答，从桌子的文件夹里拖出工作日志一一填写。

一只鸟从窗外飞进，盘旋一圈，又从窗子飞走了。小娥目光紧紧追随，看着消失在天边的小黑点。她想梦想只有插上翅膀，才能自由自在飞翔。不然只是一颗别人的棋子，受人摆布。

苦心人，天不负。做了几十年生意的胡老板终于被周小娥的精诚所至打动，顺利签单，而且还是预付款。周小娥不仅没走人，还拿到了超过基本工资金额的提成费，这是她来到省城后拿到的最大一笔收入，她开心的不得了。只给自己买了一把遮阳伞，其他的一分不少地存起来。

别人靠嘴，小娥靠腿。一笔一笔的订单，认认真真地去跟，每个月都是超额完成订单量，成了公司的销售明星，整个旺季她累积了一笔不小的积蓄。熟悉了渠道和流程，小娥有了别的心思。她想自己创业，再辛苦那也是给自己干。

说干就干，她决定代理一个一线饮料品牌，辐射范围是那些大经销商放弃的偏远地区。

章哥一进电影院，就看到一个美女的背影似曾相识，但挺拔的气质又有些陌生。

“小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大半年不见，我都认不出你来了，越来越有女人味了。”章哥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夹杂着色眯眯的味道。

“章哥，说笑了。我今天来，是想请章哥帮我个忙。在这个城市我也想不到其它能帮得上我或者肯帮我的人了。”小娥指了指办公室。

章哥赶紧去开门。

“章哥，我想自己做生意。已经谈好了一个品牌，线下产品很丰富，我还是很看好的。目前需要八万的货款保证金，我还有三万的缺口，不知道章哥能否看在往日情份上帮我一把”。小娥非常自信地说着自己的规划，看到章哥的表情有些失落，“当然，我也不会让章哥白帮我这个忙，我给你写借条，承诺一年期还款，按照银行同期存款利率给你算利息，我周小娥也会永远记得章哥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我的大力帮助。”

“小娥，这个忙章哥帮是可以帮，利息也可以免，但是我有个条件”。章哥意味深长地看着小娥。

“什么条件？”

“重新跟我在一起，我除了给不了你婚姻，其它的都可以！”章哥定定地看着小娥的眼睛，笃定她一定会答应。从再次看到小娥时，章哥心底就起了波澜，心旌摇荡。以前小娥只是面目清秀，身材不错。现在从内到外散发出一份自信，让人入迷。

“章哥，不好意思。我是周小娥，但我已不是之前的周小娥了。如果是这个附加条件，我宁愿不做生意，还是继续做我的业务员工作。我对不明不白的男女关系，没有兴趣。”小娥确实已今非昔比，之前软弱卑微的小娥慢慢历练成不拖泥带水的做事风格。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章哥也是履行了自己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小娥说了声再见，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电影院外。

公司里有个小伙子，叫罗文，河南人。不动声色地喜欢小娥好一段时间了，见小娥面有难色，就多嘴问了一句。小娥迟早是要离开公司的，索性跟罗文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不早说啊，其实我也早有自己单干的意思，只不过我一个人，总觉得势单力薄，迟迟不敢实施。你一个女生有这魄力，佩服佩服。不如我们合伙得了。”罗文立马分析起来，“你跑业务厉害，我呢，对仓库管理、财务管理这块在行，男女搭配，里应外合，最佳组合啊。”

小娥一听笑了，一拍即合。

签合同，找仓库，买二手面包车、交货款保证金，预付货款，第一批铺货产品入库所有的事情，按部就班地实施。

周小娥有做生意的天份。小时候住在农村，家里也是穷得叮当响，父亲如果进城就捎上她，她的同龄人满大街看好吃的，好玩的。她却在动脑筋想当下什么东西是畅销的，是可以赚钱的。人是环境的产物，瑟缩在内心的小火苗在见过世面后慢慢燎原。

一年时间，没日没夜的辛苦，周小娥不管多远的路多小的店，她去努力去沟通，去送货，去退换货服务。

年终一盘存，他们不仅把货款保证金赚出来了，另外还有了一部分盈余，争取明年再买一部新货车。

“小娥，我们再努力两年，在这个城市买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罗文关掉电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深情款款地看着小娥。

“罗文，有个事情你并不知晓。我结过一次婚，而且今生是做不了妈妈了，所以你要考虑清楚。”小娥莞尔一笑，虽然她也想事业上的伙伴，是她生活中的伴侣，但是必须坦诚以待。罗文性格沉稳，考虑周全，跟小娥正好互补。这一年她是全心跑市场，再晚回来，都有热饭热菜、一盏灯、一个人等着她。

“你已经离婚了，我们又不会构成重婚罪。至于孩子，不强求，看缘份。我今生是要想和你一起白头的。”

夕阳残照里，小娥和罗文漫步在沙滩上，影子拉得很长。

“妈妈，你看我做的城堡，漂亮吗？”远方，可爱的小女孩拿着挖沙铲子回过头来甜甜地问，头发被夕阳染成金黄色，像个混血宝宝。

“哇，我们的小罗忆做的城堡是艾莎公主住的吗？太美了。”小娥蹲下来，忍不住亲亲孩子的额头。

海浪欢乐地涌过来，又调皮地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