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冰台】
正餐开始了，期盼已久的大餐开始了。对于当年的大人小孩来说都有点迫不及待，一年中或许也就是一顿“打牙祭”，比家里过年吃的还好，至少对于小孩子是这样。对于大人长辈来说，吃这样的酒席，权且称之为酒席吧，毕竟不是免费，作为长辈你是要出人情的，而且对于新郎新娘还要出“叫钿”。
“叫钿”不多，也就是2元，6元那样的，但除了“叫钿”你还得出人情费，自己的亲戚一样也不见得走动，难得这样一次“聚会”，上门不能空手吧，买几瓶酒，糕点或者水果，没准十几元就没了。对于那个年代一年收入也只有100元左右的家庭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要是一年遇到两三次，也真是吃不消。
大人吃不消，小孩子哪里知道，跟着过去吃就可以。如果小孩子真的能吃，或许还能吃回本，可怕的是小孩子贪玩，对于吃不怎么感兴趣，大人又不能把说说明白，怕在场面上丢脸，所以对于那些能从一开始吃到最后，坐着不随意乱跑的孩子来说，总会使其他家长羡慕不已。而张明辉就是这样的人。
酒席的第一道菜一般就是一个大冷盘，里面有多种冷菜拼装，常见的有牛肉片、水煮猪肝片，熏鱼，猪肚，糖醋小排，白切鸡，最上面是切成四瓣儿的皮蛋像朵花儿似的顶在最上面。大人都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可小孩子却不怎么爱吃，就等着后面的“热炒”。
所谓的热炒，严格来说就是各种羹，当地人称之为“炒头”，这样的汤汤水水八仙桌上就是一大碗，每人用调羹舀上两调羹就差不多没了。味道确实很鲜，可能是用鸡汤吊的，也可能是用味精点缀。这些“炒头”的第一道应该是“肉皮汤”，就是那种切的很碎的肉皮吊汤煮熟，起锅前用淀粉搁芡，味道确实很鲜。后面这样的“炒头”还有菌菇羹，腰花羹，鸡丝羹，小馄饨……中间还夹杂着“甜炒”，诸如苹果去皮切片放入冰糖煮熟搁芡就可以上桌，还有一道是“小圆子”，应该叫大西米，那种中间有芯的米粉吧。
小孩子最爱吃甜的，一碗“甜炒”上桌刹那间就没有了，于是乎小孩子就会“闹事”，拿着空碗到后厨那里去凭着小孩子的可爱劲多喝一点。
等到炒头吃完，就会上八宝饭，上面淋着甜炒大西米。八宝饭简单的说就是甜饭，里面有豆沙，表面上还有各种果脯蜜饯。
席间东家还会有春卷之类的点心，还有就是每人都有份的喜糖喜饼之类，这些都是小孩子的最爱。一般等到八宝饭出来，酒桌上的小孩子已经被这些汤汤水水灌饱了。孩子们拿着这些糖果就开始往外跑，一桌子人上面没剩下几人了，后面真正的大餐却没人吃了。而作为小孩子的张明辉却有点“成人样”，坐在饭桌上纹丝不动，慢悠悠吃着“大餐”。
但毕竟是小孩子，即使每个菜都吃一小口，一会儿就撑了，不得不离开八仙桌，而那些大人们的欢乐才刚刚开始。
2024.1.8
沪上北风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