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来早

假期里的孩子在公园里划船,追逐着池塘里的野鸭子左冲右突,阵阵笑声追逐着岸边放飞的风筝,直上云天。

我在草地上坐下,在这午后的暖阳下,打开《诗意江南》,这是一本散文集,精选了鲁迅、朱自清、张恨水、郁达夫、叶圣陶、俞平伯、巴金、王蒙、余秋雨等40多位名家描写江南的50多篇经典散文,以名家的视角,展现江南的人文地理和风土人情,呈现一个令人魂牵梦萦的诗意江南。

江南的雪景比较少,偶尔下一场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因为稀罕,所以特别。那年张岱住在杭州西湖边,大雪三日,天气放晴,他看到湖中人鸟声俱静,忽起游兴,穿着鸭头毛的毳衣,拥着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于是写出了留传至今的名篇《湖心亭看雪》“雾淞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这段文字简直是一幅美妙的风景画,假如舟中人有一红衣少女,更是美不胜收了。

江南的冬景有许多名人名篇,其中郁达夫的《江南的冬景》写得最有情趣。“微雨寒村里的冬霖景象,有一种说不出的悠闲境界。门对长桥,窗临远阜,这中间又多是树枝杈丫的杂木树林。在这一幅冬日农村的图上,再洒上一层细得同粉也似的白雨,外加一层淡得不成墨的背景,小桥边泊一只乌篷小船,小屋里添几个闲谈的酒客,‘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最妙的当然是江南的春天。人们还未来得及脱去厚重的棉袄,换上春装,就像准备相亲的小伙子,还没换下工作服,冷不防美女就站在了眼前。江南的春天是被一阵风吹来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是被小桥下的一群鸭子唤醒的,“春江水暖鸭先知”;是被晨起的初阳点亮的,“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春水盈盈,春芽鹅黄,小路边的迎春花在盛开,山坡上的玉兰树在欢笑。小桥流水,湖光山色,春风十里桃红柳绿,烟水千顷碧波荡漾。春天来了,在家家户户门口的对联中,在七盘八盏的美味佳肴里,在报刊杂志的新春贺词中,在每个人对美好生活的祈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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