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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纪录片电影《摇摇晃晃的人间》,被主人公余秀华的经历所震撼。
2015年时,余秀华以一首《穿个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诗,在网络上一夜而红,在此之前,她从2009年就开始写诗。这首诗媚俗的标题,让很多人在阅读诗歌之前,对诗歌创作的严肃性产生怀疑,而当人们用轻慢和鄙夷的态度阅读完全诗之后,会忽然发现自己的审美期待因某种神奇的诗歌力量被重新打开,并完成了一次特殊的更新和超越。
小说家、文化批评家马小盐说:“《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点燃了人性中最基础、最隐秘的部分。余秀华的直率乃至粗鲁,击中了现代人的伪饰软肋,人们痛恨伪饰又依赖伪饰,一经袭击,便轰然颓塌。”
《诗刊》编辑刘年也说:“她的诗,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别人都穿戴整齐、涂着脂粉、喷着香水,白纸黑字,闻不出一点汗味,唯独她烟熏火燎、泥沙俱下,字与字之间,还有明显的血污。”
随着余秀华的诗,火遍网络后,她的人生经历也被挖掘出来。相比于她诗歌的异军突起,她个人标签的“脑瘫”“农妇”也令她与众不同。令人没想到的是余秀华的人生是如此的痛苦与不堪。
她一出生,就患上脑瘫。19岁那年,嫁给一个大她13岁做了上门女婿的流浪汉。结婚20多年,两人毫无共同语言,相互看着不顺眼。从丈夫那里,她得不到任何的关心或怜悯。在她跌倒的时候,在她一身泥泞跌跌撞撞回家的时候,他肆意嘲笑她,责骂她,甚至在她午夜生病的时候把她一脚踢下床。在他眼里,她抵不过一头猪800元的价钱。她写诗,会受到丈夫百般的讥讽。诗歌却是她唯一的心灵出口。
通过诗歌成名后的余秀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坚定了挣脱婚姻的信念,在父母和儿子,甚至丈夫的反对声中,她与命运进行了持久的抗争,最终以付给丈夫15万元,挣脱了婚姻的枷锁,获得了个人的自由。
得到自由的余秀华,人生就好了吗?并没有。她依然是脑瘫,依然是农妇,她不敢也不能把一份深情寄托于一个人,“我有一份深情,却把它分成了二十份,它们因为零碎,而让我躲避了孤注一掷的危险。”她怕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她在人世的身体是摇摇晃晃的,而她的灵魂却是高傲的清醒的。她的生活,更多时候是孤独的孤寂的。
有读者问她:“要如何做个幸福的女人?”余秀华回答:“我不知道。”对于一个从未体验过人生幸福的人,这样的问题有点残酷。
如果没有诗歌,她一生只是身陷泥泞、任人踩踏的芥末,幸好有了诗歌,让她实现了自我救赎,超越了苦难人生。“人间有许多悲伤,我承担的不是全部,这样就很好。”
做自己,意义会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