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时期,兴起了清淡和玄说的社会思潮。所谓清淡就是手持塵尾,口谈玄虚;所谓玄说就是对《老子》、《庄子》和《周易》这三玄的研究和解说。我以前记得是《老子》、《庄子》和《孙子》,看来我是记错了。
赵西尧等著的《三国文化概览》说,“玄说的最早代表人物是曹魏正始年年间(240-249年)的何晏与王弼。何晏有《道德论》、《论语集解》,王弼注有《周易》、《老子》等数。他们通过对古代经典的注解,继承和发挥了老子的客观唯心论,主张虚无的“道”或“无”是阐述万物的“宗主””。阐述万物不是创造万物,看来和上帝不同。
赵西尧等著的《三国文化概览》说。“何晏长得漂亮,喜欢搽粉,连走路都要看自己的影子,常喜欢穿女人的衣服,扮作女人自我欣赏陶醉”。看来伪娘是自古以来都有,要是那个时候又变性手术,估计何晏第一个去。
何晏是魏明帝时期“浮华交会”的首领之一。参加者还有夏侯玄、荀粲、邓飓、傅嘏、李丰、王广等,还有很年轻的王弼和钟会。他们追求思想自由,他们喜欢老子,对汉儒有一定程度的批判。在正统儒家眼里,他们是一批叛逆者。统治者曾经下令禁绝,不过达官贵族玩的人多,效果不大。
傅嘏(208-255年)被学界看做玄学的早起人物之一。从从目前的资料看,他并不将玄理,还反对何晏的学说和行为。他提出了一个压制《六经》的理论,他说,只有圣人本人才能够做出圣人的行为和传递圣人的思想,而《六经》根本没有讲清楚,圣人是什么样子,圣人会做什么,圣人会讲什么。
夏侯玄出生名门,少年就有“重名”。夏侯玄是最早把自然与圣人、名教联系起来创建理论的人。他说:“天地以自然运,圣人以自然用。自然者,道也。”还说“君亲自然,匪由名教,敬授既同,情礼兼到。”天地顺着自然一道运行,圣人顺自然而发挥作用,君亲关系部是有名教加的,而是出于自然。夏侯玄并不否定名教,名教出于自然,或者反映自然关系。
名教是什么?现代美籍华人学者余英时认为:“名教指整个人伦秩序而言,其中君臣与父子两伦被看做全部秩序的基础。”唐长孺认为:“名教乃是应名立教,其中包括政治制度,人才配合以及礼教化等等。”
何晏是”浮华交会”的主将之一。何晏通儒、名、法。何晏不赞同汉儒的天命观,他皈依老学,主张“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何晏的无并不是纯粹的“无”,而是万物之“有”内在的东西。何晏所崇的“无”与汉儒所崇的”天“,内容有许多是相同的,不过作为理论的元点则造成非常大的不同。就是因为造成非常大的不同,所以何晏的理论对汉儒造成了猛烈的打击,也遭到了正统汉儒的大骂。
何晏对孔子还算是比较尊敬的。何晏把老子和孔子并列为圣人,不过这对汉儒来说,是对孔子的贬低。儒家尊崇三皇五帝,以三代违法,何晏却在《景福殿赋》给予蔑视,说:“方四三皇而六五帝,曾何周、夏之足言。“何晏是借吹捧曹魏来贬低儒家的理想国,让正统的儒生非常厌烦。
王弼是以为政治哲学家,死的时候仅仅二十三岁。他是玄学的巨擘,在”贵无“这一点上很赞同何晏。很多玄学家主张思想解放,和个性自由,他不一样,他主张积极参与时政。他反对逃避现实的隐士,他认为“隐不为贤,更为反道,凶其宜也。”
王弼主张以“无”为本,王弼认为,“凡有皆始于无”;“无“是万物存在的内在依据。”无“对”有“具有内在的支配作用;”无“寓于”有“,同时”无“也是”有“的本质;”有“以”无“为用,”高以下为贵,贵以贱为本,有以无为用,此其反也”;“无”是万物之心。
王弼不像《庄子》那样鄙视“末”,也比《老子》对“末”积极,他说:“守母以存其子,崇本以举其末”。王弼认为,“末”不能忽视,应该去积极地认识他。他在《论语释疑》中讲:“欲明本,举本通末,而示物于极者也。”
王弼认为儒家的不当是主要是过分强调证明,名仅仅是自然的派生物,应该适应自然。如果过分了,走到“任名以号物”,就破坏了自然。“凡不能无为而为之者,皆下德也,仁义理解是也。”汉代盛行的名教,让许多士人狂热追求名,把自己变成了名的工具。有些人追求名,就把自己变成了假仁假义之徒。
王弼认为,统治者应该节制欲望,无为、无欲。王弼的《老子注》说:“天地相合,则甘露不求而降。我守其真行无为,则民不令而自均也。”王弼对《老子》说的”无为“、”好静“,”无事“、”无欲“注解为:”上之所欲,民从速之业。我之所欲唯无欲,而民亦无欲而自朴也。“
针对老百姓,王弼认为,要实现愚民政策。王弼认为,愚和自然是相同的。他的《老子注》云:”愚,谓无知守真,顺自然也。“王弼主张搞愚民政策,听起来就很恐怖,要他这么搞,那不得弄一大堆脑残出来,那生产脑残片的公司,还不得赚疯了,王弼和生产脑残片的公司,估计是一伙的。
王弼认为:”夫圣智,才之杰也;仁义,行之大者也;巧利,用之善也。本苟不存,而兴此三美,害犹如之,况术之有利,斯以忽素朴呼!“王弼认为,圣、智、仁、义有利也有害,不过他想来想去,觉得害大于利,还是觉得用愚民政策好。
王弼认为刑罚和自然有统一也有矛盾的一面。刑罚的准则是“道”。执行刑罚的人应该“中正”,他说:“处得尊位,为讼之主。用其中正,以断枉直“。王弼还认为军令不可懈怠,也不可改变,说:”失令有功,法所不赦免。“王弼也主张,小过也用重型。对于加刑,他认为,只有在犯错不改错的情况下才可以加刑。
在某种情况下,王弼主张采用刑罚,不过大多数时候,王弼认为刑和自然是想对立,对刑批判得也多。他说:”若乃多其法网,烦其刑罚......则万物失其自然。“他提出以”文明“、”感化“以”谦“来改变人。
在正常情况,王弼主张无为,在特殊事情,他有主张有为。王弼说在惑乱的时候,“可以有为”。有为就是在何时时候去改变,“要取不合之象以为革之。”他认为“契之不明,讼之所以生也。”所以要”制器立法“、”作制明契“才能减少争端,才能消去”讼“,才能创建和谐社会。
有为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处理刚柔的关系。王弼认为应该刚柔并济。他说,”刚柔交错而成文也。天之文也。“,”和合相润以成其文者也“。刚柔需要好好拿捏,如果过刚”则物之所不与也“;如果过柔”则佞邪之道也。“
王弼对圣人的看法是,圣人的特征是能与天地合德、通无、应物。对王弼来说,尧、舜、禹都是圣人。因为他们”有则天之德“。不过他认为老子还不算圣人,说老子没达到”无”的境界,不过他却认为孔子是圣人,他说“圣人通远虑微,应变神化”,而孔子达到了这个标准所以孔子是圣人。
王弼是玄学家,某些情况下主张刑罚,尊孔子为圣人,也不反对名教。他的目的,就是政治上,融合道、儒、法、名教各派。在实际操作从,里面可以用的都可以拿来用的,但是要把各派理论融合起来比较难,所以王弼在论述的时候,难免出现矛盾之处,不过这种做法,也对后世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赵西尧等著的《三国文化概览》说,“清淡玄说是在豪门士族占有广大土地和众多的劳动人手,剥削大量的财务的雄厚的物质基础之上,才能这样悠游玄谈,祖上浮虚的”。就是,没吃、没穿、没住的,还能谈啥玄说,去要饭还差不多。
《晋书.阮籍传》说,阮籍因“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由是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司马昭就想为自己的儿子向他家求亲,阮籍不想答应,但是又不想当面拒绝,于是阮籍大醉不醒人事,于是没搞成。大醉六十日?阮籍你是打着点滴醉的吧,醉六十日还不把你给饿死啊。
竹林七贤中的刘伶喜欢喝酒,有时候还在家里赤裸身体。有人责备他,他就说:“我以天地为栋宅,屋室为裤衣,诸君为何入我裤中。”入你裤中?刘伶的尺寸得是有多大啊,再说跑到你裤子里面,你还不得闻出什么味道来,当然刘伶很习惯的,因为天天在自己的裤子里面做饭吃饭。
阮咸是阮籍的侄子,和阮籍并称大小阮。阮咸喜欢音乐,发明了一种乐器,和琵琶大小差不多,名叫“阮咸”,就是后来常常说的月琴。不过阮咸和阮籍一样,完全流入荒诞一派。荒诞一派?不会是喝酒和裸奔吧。
吴人杨泉在他的《物理论》中,阐述了物生于有的观点。他说:“所谓立天地者,水也;成天地者,气也。”他反对虚无的谬论,和玄学的歪风,尖锐地讽刺玄说是“虚无之谈,尚其华藻,此无疑于春蛙秋蝉,聒耳而已”。看来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在中国古代就已经开始争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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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认为名教与自然人性是对立的。他认为:“《六经》以抑引为主,人性以从欲为欢。”抑引则违其愿,从欲得自然。“他这种理论和当下流行的幸福理论类似,就是:什么是幸福?就是欲望得到满足就是幸福。不过嵇康他说他主张”从欲”并不是纵欲,而是顺其自然自然,以养生为宜。
儒家认为,声音是有感情的,而音乐同政治休戚相关。嵇康对此提出了反对意见,嵇康认为,声音出自于自然,跟人的感情毫无关系,“心之与声,明为二物”。五声来自于自然,并没有什么感情,把五声加工成的音乐是人的产物,并不来自于自然。他说,声音和人听到声音表现出什么样的感情是两码事。
嵇康认为,当时社会混乱,是因为名教地制定。他说,认为地制造了名教以后,束缚了人们的心志,而且制定的名分和等级,约束了人们的言行;办学、讲经,神化了统治者的德治教化,这些东西让人失去本性去追逐功利,破坏了和谐和人类本性的率真,所以造成了很多社会道德问题。
儒家崇拜的圣人有唐尧、虞舜、大禹、商汤、武王、周公和孔子。不过嵇康却是“轻贱唐尧、而笑大禹。”而且还“每非汤、武而薄周、孔。”他知道他说的这些为当时社会所不包容的,可他偏偏要对那些人炮轰,他的目的是想冲破周、孔所代表的束缚。
嵇康的所作所为是当时的当权者所不允许的。嵇康可以说是“上不臣天子,下不事王侯,轻时傲视,不为物用,无益于今吗,有败于俗。......今不诛康,无以清洁王道。”嵇康搞得太火了,都弄得“今不诛康,无以清洁王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后来嵇康被干掉了。
阮籍曾经想积极做官,他早起致力于追求名教和自然的统一,而且他还特别尊崇儒家的礼乐。他说:“夫乐者,天地之体,万物之性也。.......音声适而万物类,男女不易其所,君臣不犯其位......乐失其序则亲疏乱。”还说:“礼乐正而天下平。”古人谈礼乐的正确性,不晓得他们听了现在的流行歌曲,会有啥想法。
到了正始十年,当政乱杀士人,阮籍很痛心,态度发生了大转变。阮籍由此变成“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他把矛头开始指向了名教,炮轰名教的虚伪和无耻。这样抨击名教:“君立而虐兴,臣设而贼生,坐制礼法,束缚下民,欺愚诳拙..........”他说君主“竭天地王五之至以奉声色无穷之欲。”
阮籍说在“太素之朴”未散的时代,社会上没有利害斗争,没有是非善恶,没有君臣名分,过着自由自在地生活。自从有了君臣之后,什么问题都弄处来了,让大家过得很痛苦,正所谓“君立而虐兴,臣设而贼生”。
阮籍还说,君臣一心为自己利益,大臣想尽办法把世界上好东西都拿给君主。他们为了欺骗人民,制定礼法,束缚人民,愚弄人民。他们表里不一,口是心非,言行相悖,搞得社会风气败坏。而且这些人一味拍君主马屁,欺骗家人,当面是人,背面则成鬼,社会关系也搞得非常混乱。
三国时期是动乱时期,所以对儒家礼典的研究不高,礼仪制度缺少创新。因为当时打仗抢地盘,比较讲究务实,对虚头巴脑的东西不感兴趣。虽然弄出一些礼仪,不过都是按照以前那么来,意图是用来粉饰政治。这个时期例如王粲制定的礼仪,主要是为了保存汉代旧制和影响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