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田园晒太阳
阿信
在下洞村田园,一位大姐,引车圩溪(古称渔鼓溪)的水灌溉自己的菜地。溪水缓缓地滋润着菜地,她朝着大尖山,悠然地坐在菜园东边,晒着太阳。
天空湛蓝。平坦曲折的机耕路、清澈的溪水流入各家的田园。一年二十四个节气,循环往复,田园像画卷一样的随季徐徐翻开。包菜抱着绿球,芥菜伸展开手臂,甘蔗一节顶着一节向上生长……这一切,让人看着心生温暖。
她熟悉又亲切,每天见到这样的画面,她心里踏实又暖和。她的青春,她的憧憬,她的收获,她的幸福……都在这幅画里。
身前,身后,头顶,不时有白鹭飞过来问候她。泥土味、蔬菜味、晒萝卜味…弥漫了整个田园 。她觉得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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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田园晒太阳,我也喜欢。
“大姐,真福气啊,种菜不用挑水。”
“是呀,车圩溪溪水源源不断,我们田园需要水,打开水口就有了。”
“这几年连续干旱,田园用水,还能自然引导灌溉,很难得!”
大姐脸上开着灿烂的花朵,她自豪地介绍:“是下洞地土好!下洞村榕树、樟树,几百年的老树还有十几棵。”
下洞村美丽富饶,民风淳朴。黄道周父亲遭受族人之难,全家不得不离开家乡,移居下洞村附近的顿坑,投奔早在那教书的黄道周大哥黄士珍。他在那时就赞扬渔鼓溪流域淳朴民风。
张哲民老师在《从铜山到漳浦——黄道周入仕前经历考辩》的 《漳江流域黄道周文化带述略》文中介绍:
下洞村在古代时候称渔(鱼)鼓社,为这一带最重要的圩集,该溪时称渔鼓溪;后来圩集转至车圩,该溪遂被世人称为车圩溪。溪之干流发源于平和高隐山,自西向东经金坑,与另一条发源于梅林村,自南向北经顿坑的支流在车圩村会合,绕下洞、水尾至大陂、车头外汇入漳江后北溪,长23.36公里,流域面积89.4平方公里,水质良好,是县城饮用水源地。
《洪谱》有若干黄道周在渔鼓溪流域的记载:黄道周8岁到顿坑,“每喜挟册而游,振衣于渔鼓溪之上而乐焉”;黄道周22岁,“自是移其家于渔鼓溪之上,避族人之难也”;黄道周23岁,父亲在顿坑齎志而没,“子乃走数十里外,告其友。其友赙之金,归,且哭且奔,而且踊也。路而遗其金,反十里而寻之。有一野人守其金不去,曰:此必乡者孝子所遗也。望见子跣而被发,呼天而来,逆谓之曰:金幸在于此,老夫懼所需之亟也。子乃下拜,然后敢受金,以谢野人而去”,渔鼓溪流域民风之淳朴,于斯可见。”
大姐问我:“你是哪里的?来做什么?”
我回答:“我老家是宝洞村的,来你们这里幼儿园参观。下洞村的智明、继宗、壮怀是我的表兄弟。”
“哦!你是我们这里的表亲啊,我们下洞村四房一部分跟宝洞有亲缘。”大姐一边说着一边望着大尖山,翻过大尖山就是宝洞村。
下洞村是我曾祖母的娘家。我的曾祖母小时候跌倒到火堆里,眼睛致残,她的母亲特别照顾她,曾祖母由下洞村嫁到相隔两重山的宝洞村我们罗家。我曾祖母的母亲经常到宝洞村帮曾祖母做家务。我曾祖母的母亲去世后把墓地选在宝洞村,她还要在成神之后继续佑护她的女儿。所以,下洞村黄氏四房的表亲,每年清明都要到宝洞村伯公侯扫墓祭祖。
几个乡亲向我们走来,大姐向他们介绍了我这个宝洞表亲。他们也是下洞村黄氏四房亲戚。我们就坐在田园晒太阳,说家史……柔和纯净的阳光照在我们的身上,照到我们心里。
那一刻,我们心里亮堂堂的。我感觉,阳光里有我曾祖母、我曾祖母母亲的微笑。也许,我的曾祖母及她的母亲,也在天国,也在晒太阳呢。
人间有情,心中有阳光,处处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