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爱的关系:一边在致郁,一边却在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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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豆瓣评分那么高,8.7分;如果不是一时的剧荒,我或许会在很久很久以后才会点开这部剧。主角是表演上的新面孔,深夜收费电视台的播放,在同时段与《黑骑士》、《Jugglers》、《疑问的一胜》等原本关注度就很高的电视剧竞争,于是这部作品从开始到最后似乎都没有受到太大的瞩目,没有上过微博热搜,甚至连百度百科都没有完整的演员职表与相关的剧情介绍。可是,当你知道了“只是相爱的关系”这一关键词,并将它输入搜索框,得出来的又是出人意料的结果——看过这个故事的观众无一不难忘于它。再看看其背后的制作团队,《秘密》的编剧刘宝拉、《善良的男人》导演金镇元、《鬼怪》制作剧组的原班人马......是否可以看做是,因为强大,所有一切才得以保持始终的和缓、低调、从容。

在这里,真实的事件赋予了虚构的电视剧具有情绪与触感的灵魂,《只是相爱的关系》是以1995年韩国三丰百货倒塌事故为原型写出的故事。死亡遗留下来的沉重影响了整部剧的氛围与基调,从人物角色,江斗、文秀等幸存者的不幸;画面氛围,十年前的大楼废墟与黑夜中的大雨;背景音乐,没有一点节奏欢快的旋律,低落与悲伤成为了必须的色彩,似在以一种郑重的态度对待与祭奠曾经在这个世上鲜活过的生命。有很多人在说,这部剧分明是在“致郁”。当然,刘宝拉编剧最擅长的是调动起人内心的感伤情绪,但只要你读完并读懂了整个故事又会发现,不得不承认,她在一边“致郁”也在一边“治愈”。

“幸好你活了下来”,我才知道,这样的话对于一些幸存者来说是“恐怖”与“厌恶”。江斗活了下来,却同时成为了一个永远失去爸爸的少年,他在害怕的时候还要握紧手中的石头,他的耳边时常回荡着十年前废墟中在他身旁死去的同伴的声音,他自己的臂膀就是自己的依靠,每天带着满脸的伤痕地穿梭于杂乱的小巷而忙于生计。千万不要以为他在逆境中成就了一部积极向上的奋斗史,处在社会的最底层,他原本真的就只打算“丧”一辈子,如果没有遇到文秀的话。

淡淡的眉眼,波澜不惊的表情,温暖平和的性格,这是在我心里早就存在的阿衡(小说《十年一品温如言》女主角)的形象,这里也是我第一次从文秀身上看到了阿衡的影子。那年她还只是个会撒娇,爱臭美,对着玻璃镜面涂着口红准备去见初恋的小女孩,但同行妹妹的死去和紧接而来母亲的一蹶不振,也让她在五彩斑斓的年纪迅速褪色与沉淀。进入职场的年纪却穿着帆布鞋与格子衬衫,不化妆也不记得保养,与少时的巨大反差,除了经济上的制约,更是妈妈和自己共同对自己施加的惩罚,以落魄的生活姿态铭记对妹妹的愧疚。除了留下不被亲人祝福的生命,文秀唯一没有被剥夺的就是予人温暖的好心肠。江斗本无意识地把她叫做“文秀菩萨”,可她就是来普度他的吧。

的确,江斗过得太苦了,不要说什么作为男主角的财阀地位或者职业光环,他不仅负债累累,而且从不能用拳头打赢狠狠压制他的“上层”人,只能反被打得满身是血,被像垃圾一样扔在巷子的最深处。但是,江斗之所以能有勇气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且没有走入歧途,正如结局的独白所说的一样:“有守护的人是不会轻易死的。” 尚满对江斗说:“哥,神真的好像存在,觉得对不起你,派了奶奶来。”神为四处漂泊的江斗派来了奶奶、姐姐、妹妹、尚满、尚满妈妈,最后是文秀,他们既是江斗要守护的人,也是一直在守护江斗的人。最感动的莫过于在江斗生命垂危的时刻不是他一人独自坚守,而是许多人在一齐用真心守候——即使难受你也得活下去,那是我们的欲望不是你的。

只是相爱的关系,言情意味浓重的题目和内容表现出来却从未显示出一丝腻味。我们希望文秀和江斗最终能成为相互依靠的关系,如果不能,就会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前世到底做了什么这一生这么坎坷?”

“不是啊,我遇到你之后还以为自己前世救了国。”

听到这段对话的心情大概和注意到江斗从文秀家爬窗出去之后摸了摸膝盖,看哭了的一样吧。他们都在最弱小的年纪经历了世界上名为“失去”的最大的不幸,也曾幻想过“如果没有那场事故”的场景:文秀和初恋顺利地见面,妍秀没有在12岁死去而主演了个人电影,江斗成为了足球选手,而朱元和郑宥珍也没有分手并在一起看江斗的比赛......我们也知道,没有如果。所以,“失去”之后他们便真正成为了一无所有的人,他们的相遇和依靠是从死亡的缝隙中好不容易抓紧的,不管承不承认,奇迹应该只留给最不幸的人,文秀和江斗是在不幸中的大幸。

坎坷与苦难接踵而至,但人生就是timing,越是悲惨就越是要拼命、努力地幸福,带着有一天能够等到奇迹降临的信念活着。这就是这个故事给我带来的最感动的主题。

看这个故事的开始和结束的时间点都有着巧合的意味。开始于冬季的突然转冷,结束于天气转暖的2月第一天,被情节的“致郁”到“治愈”的过程正如阳光终于一点点拨开厚重的云雾来到等待它的大地上。失落感让我从不希望故事完结,但这次我更不希望江斗和文秀再遭遇更多的坎坷,我只希望江斗和文秀带着奇迹与感恩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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