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夏沐沐控制住自己有些颤抖地手。
“夏沐沐学习这么忙还有时间约我出来,真是罕见。”陈一秋环视了咖啡店一圈,随意把玩着手里的勺子。
祝灵儿有的证据当时都被警方收走,即使能再找到也可能再次被警方用乱七八糟的理由推翻掉,要想彻底撕开陈一秋的真面目,就只能从他本人入手。
向阳道:“这周末我们跟他见一面,不,是你,只有这样他才能放松警惕。”
“他那么可怕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说实话。”夏沐沐抿了抿嘴。
“可怕不代表难对付,那天他能告诉你五中的事,就说明他开始慌了,一有动静就自乱阵脚的人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这次你确定能行吗,如果这次不行,以后就更难了,到时候我们怎么面对……”
“能行。”向阳坚定道:“木头,要是谁都像你一样那就什么都做不成了,而且这次相信我,能行。”
夏沐沐抬起头盯着东张西望地陈一秋,缓缓道:“老师,约您出来是想请教个问题,如果学生撒谎,您会怎么办呢?”
陈一秋一愣,随后道:“撒谎当然是不对的,但是要处置的话,还要看具体情况,不过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做了非常恶劣的事,为了让自己不受到惩罚而撒谎,并且用见不得人的手段阻碍公正的裁判。”夏沐沐一口气说完,陈一秋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这种程度的撒谎,该怎么处置呢?”夏沐沐死死盯着陈一秋。
陈一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咖啡勺“当啷”一声被扔进杯子:“你……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作业不够多吗,把我叫来说这些?”
微型耳机里响起了向阳的声音:“继续问他。”
“我觉得这是比作业还重要的事,所以请先回答我,该怎么处置这样撒谎的学生呢,陈老师。”
陈一秋蹭的一声站起来:“夏沐沐,老师很忙,别跟我玩这些无聊的游戏。”
“我是在请教问题,您还没回答我呢,这怎么是无聊游戏?”
陈一秋不耐烦:“那就把他交给警察,怎么处置是警察的事。”
“那如果警察也没办法主持公道,受害人也没办法得到道歉和赔偿的话,该这么做呢?”
“那就去找律师,别找我!”
“与其找来找去,不如直接问您吧。您作为当事人,直接问您不是比较有用吗?”
“你在说什么。”陈一秋松了松衬衣扣子,冷静了几秒又缓缓坐下:“我是老师,不是什么当事人。”
“欺负祝灵儿的时候,您有想过您是老师吗?”
陈一秋的面具已经被撕掉,眼前这个人不是老师,而是个毁掉自己学生的败类,是只知道逃避苟生的懦夫,她一定要看着他消失掉,她一定会为祝灵儿和奶奶讨回公道。
“哼,你终究是调查我了……”他说的很慢,嘴角开始露出扭曲的微笑。
向阳立刻对夏沐沐道:“木头,他承认了,接着问。”
“用你手里肮脏的权利和你自己肮脏的心,毁了自己的学生,是你对吧。”
“你怕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吧?”他用及其轻蔑且刻意的语气说。
“不承认吗,当初您就是用这种语气来应付警察的吧?不,何必亲自去应付呢,父亲是校长,人脉广得很,由他出面就够了吧。”
“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自己来找不痛快,我警告你,别再好奇过去的事,也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不然,你就不是能同情祝灵儿的立场了。”
“……你是在明目张胆威胁自己的学生?”
“我也不想,但最近你真是让我很头疼。”陈一秋又拿起勺子搅着咖啡:“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权利的人要毁掉谁很容易,想让蝼蚁一样的人闭上嘴也很容易,不管情愿不情愿,这世界不就是这么残酷吗?”他挑了挑眉,一只手自然的在半空挥舞着,像讲课时一样。
夏沐沐冷笑了一声:“能亲眼看见你这样的一面,可比平时上课长见识的多。不过我很好奇,平时在我们面前还要一直戴着正人君子的面具,你一定很累吧?”
“其实还好,人活着不就是要扮演不同的角色,当然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不过是在其中找乐子,至于什么正人君子,是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自己的幻想吧,我可从来没承认过。”
“找乐子?对学生做那种可怕的事,也是你所谓的找乐子?”
陈一秋想了想:“是个代价比较大的乐子吧,因为她我都不能在五中继续呆下去,还要在这跟你纠缠。”
“就只有这些?她现在不敢出家门,不肯接受心理治疗甚至轻度抑郁,奶奶就她一个能依靠的人,她本来应该好好和奶奶生活的,就因为你,她的一辈子就要毁了,她和奶奶的生活就要毁了,不,是已经毁了,你就不愧疚吗?”
“那是她们命不好,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赖到我头上!而且当时是她先招惹我的,没考虑好后果?”
“她先招惹你?”
“全班的女生都喜欢找我讲题,家长们都争着巴结我,为什么她偏不?她凭什么那么无视我的示好,她凭什么跟我在这装蒜?”陈一秋开始有些失控。此时的他不住地敲着桌子,衬衫的扣子零零散散,夏沐沐甚至开始恍惚,眼前这个人和她认识的陈一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陈一秋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用一种极慢的语调道:“更何况,她还看到了不该看的。”
“什么不该看的。”夏沐沐甚至不想再问下去,这个人,到底还做了什么骇人的事。
“那天周末,我和班里一个女孩在教学楼后的花园里,要不是她……我早就得手了。”
“因为她看见了,所以你就处处针对她,甚至毁了她的清白对吗?”
陈一秋挑了挑眉:“什么叫毁了清白,这个年代还有人在乎什么清白?反正都是会经历的,早一会晚一会有什么区别?你没事也劝劝她,这么点小事至于吗,看开点,何必非要弄得自己这么狼狈?”
夏沐沐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对面的陈一秋就像一个烤炉一般让人浑身难受,恨不能立刻离他远远的:“那就是说,你承认强奸了祝灵儿。”
陈一秋又开始玩起了手里的勺子:“如果你非说那是强奸的话,算是。不过,我这个老师还合格吗,是不是又给你上了生动的一课,你和她很像呢,所以我劝你吸取点教训,不要故作清高,不要自以为是,就和大家一样庸俗一点不好吗?”
夏沐沐掏出了放在包里的录音笔:“这一课我学到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这么说,是不是该谢谢你。”
陈一秋看到录音笔,轻蔑地笑了:“我当是为什么突然把我叫出来问这些,原来是想玩这些花样儿。”
夏沐沐起身想走,陈一秋突然冲上来想抢录音笔,夏沐沐被拽住来不及跑,就死死抱住书包。陈一秋脸涨的通红,猛地扬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