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暖阳在碧绿的树叶子上活泼地跃动着,一闪一闪,忽明忽暗。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涌动着川流不息的路人,有的骑着山地自行车风风火火倏忽而过,有的穿着一身长跑劲装气喘吁吁地挥洒热汗,有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踽踽独行,有些三两结伴的孩子肆无忌惮的笑着嬉闹。
空气里倒是一贯的温暖,透露着初夏的明媚,天也是淡蓝的,不见一丝云朵。偶尔吹来一阵凉丝丝的清风,炽烈的阳光立刻蛮横地把这股凉意压下去,天地便成了没个通风口的炼丹炉。在这无处可逃的阳光世界里,我只得把帽檐拉低一些,躲在并不遮阳的玻璃亭子里,等公交。
对面是一片荒废的土地。干黄的土壤上七零八落地生着些无精打采的杂草,一堆堆的小石丘使得本就不甚平整的场地显得更加局促逼仄。风一吹,黄沙四起,惹得行人匆忙挥手捂鼻。这里既没有树叶上的阳光灵动,也没有万里无云的长空开阔,只有干巴巴的贫瘠和荒芜。
据说这块地是为了流动游乐园准备的,且不提它热闹的时节,现在的它不会是任何人的目的地,顶多是一段飞速掠过的不重要的过景。它的贫瘠不值得任何人驻足,它以沉闷逃脱世人的记忆,以荒芜的姿态应对路过的动物和风。一街之隔的园圃花团锦簇、娇丽美艳,引人赞叹欣赏,而这块荒地固执地以沉默回应冷漠,以无言回应无视,安安静静躺在被遗忘的角落,成了我等待时的风景。
车来了,荒地很快落在我的身后,我没有回头去看它。长在心里的荒地更贫瘠更荒废,我早习以为常,更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