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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猥琐的前夫,借着女儿的名义,昨天又来伸手向她讨钱,仿佛她是一台免费的提款机。
她甩给他一叠钱,嫌弃的眼神斜睨着他:“以后不要再来了!滚!”
她前夫像只哈巴狗似的点头哈腰,低眉顺眼,半跪着从拼花的大理石地板上一张张捡起一叠散开的钱,瘦弱的身躯仓皇离去。
人至贱,则无敌,还谈何人格尊严?
1.
她站在东区自己那套23层的复式楼房里,从超大客厅和晾台间的落地窗,看雪花满天飞舞。
对面高层楼房那红色的房顶,堆起约二十公分的积雪,法国梧桐光滑的树杈、枝叶间也集满厚厚的雪,远远望去,像小鸭子,像小狗,像小鸟,时而“扑簌簌”落下。全副武装的行人,小心翼翼地行走。车顶载着积雪缓慢前行。从高楼俯瞰,快递小哥微小的身影,在湿滑的路面儿,依然匆忙地奔跑。
看着下面在大雪弥漫的天气里,依然穿梭往复,为生活而奔走的人群,她为自己如今优渥的生活而欣慰。
室内暖气充足,她只穿了一身紫红色的绒睡衣,同色系的绒拖鞋,披散的半长发染成浅棕色。
上午十点,她才刚刚起床。
她已五十三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小她十五岁的现男友依然慵懒地蜷缩在被窝。
女人是金屋藏娇,而男人又是什么呢?豪宅藏宠?谁说寄生的只有女人,男人一样会寄生。这个世界从古至今都不乏寄生虫,他(她)们的宿主心甘情愿为他(她)们提供血液和养分。
昨天,和她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几位老同学,来这里打了一天的麻将,直到半夜12点才离开。她们口不择言,戏谑地称她老牛啃嫩草,让她小心看好,别让他偷腥。她微笑置之,不予理会。
感情的世界里各取所需,你情我愿,谁能道清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谁又能说清对与错?
她走进厨房,钟点阿姨正在准备午餐。这个阿姨早九点来,晚七点走。
“张姐,请帮我冲一碗芝麻糊,昨天打麻将到半夜,现在饿了。”她从厨房吊柜上拿出一袋芝麻糊,“我去洗脸刷牙,随后就来。”
“好的,覃冰。”张姐放下手里正在摘的青菜,从小板凳上站起,洗手,准备冲芝麻糊。
张姐在她家已做几年,今年五十五岁。
张姐看着覃冰消失在卧室的背影,摇了摇头,默默地开始冲芝麻糊。
覃冰来到卧室,她的男友已醒,懒洋洋地躺在被窝。
“姬枫,快起床,懒虫。”覃冰嘴里满是白色的牙膏沫。
姬枫半裸着肩膀坐起来,抽了一颗烟。他吐出一个烟圈,眼神迷离。
覃冰也许还不知道,姬枫和前妻依然藕断丝连,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他甚至拿覃冰给他的钱在外租房,私藏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情人。他拼命地在覃冰身上榨取钱财,喂养着他的小情人和前妻。
覃冰需要的是他的身体,而他需要覃冰的钱财。他与覃冰行床第之欢时,心里充满了厌恶,从心里骂着老女人,但是为了钱,他敷衍着覃冰。他想的是他那千娇百媚的小情人的身体。
都说女人若深陷情中智商为零,覃冰甘愿装糊涂,因为她需要这个男人为她填补空虚和寂寞,她年轻时已在国外挣够了后半生的钱。
覃冰为了保持不老容颜,为了与那个比她小十五岁的男人生活更加和谐,她拼命地把钱送给美容院和整容院。
她的鱼尾纹,法令纹,苹果肌,眼袋,高鼻梁,胸都在国外做了微整形。她五十三岁的年龄,三十三岁的外表,但是姬枫和她的激情已荡然无存。
覃冰慢慢地搅动着芝麻糊。
一阵音乐声,覃冰的手机响了。
“妈,我和戴维已经把结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下个月16号结婚。你什么时候过来?”女儿从加拿大打来越洋电话。
“你还需要我给你准备些什么吗?好的,我下月初过去。”覃冰接完电话继续喝芝麻糊。
张姐走过来收走了空碗。
覃冰来到复式二楼的书房,窗外的雪扑朔迷离,越下越大。
覃冰坐在书房的窗前,思绪回到久远。时光易逝,烟花易冷。
2.
十六岁的覃冰,身穿民国时期女学生短装和黑裙,围一条长长的手织白围巾,化着淡妆,站在舞台中央,(简书作者薰衣草的清香原创首发)亭亭玉立,冰清玉洁。
和她同台搭档的表演者,是她帅气的男同学秦沛。
那天,他们在纺织厂的大舞台表演节目,台下各年级的学生座无虚席。
他们表演的节目是《红梅花儿开》。
他们的表演很成功,那天获得全校一等奖。
当她刚刚走下舞台,她母亲的同厂好姐妹就急匆匆地冲进来,拉着她的胳膊,低头对她说着什么,她听后眼泪“哗”得流了出来,跟着阿姨飞快地往外奔跑。
当她和那阿姨跑到医院,她久病的父亲已闭上了眼睛,那年,他的父亲还不到五十岁。
她和哥哥妹妹都放声大哭。
那阿姨眼圈儿也红了。
坚强的母亲从此更加辛苦,仅靠纺织厂几十元工资维持生活和她姊妹仨上学。
父亲的去世对覃冰是沉重的打击,她的学习成绩开始下降。而秦沛自从那次节目以后,对她由衷产生了爱慕之情。
他看着心爱的女孩儿日渐消沉,内心很焦急。一次下课时,他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约她周末到图书馆补习功课。
那天的天空飘着雪花儿。妈妈问她去哪里,她说去图书馆,于是妈妈就没再追问。
那时城市的楼房最高也只有几层。纺织厂的一片家属楼,是当年苏联老大哥设计建造,房顶是红色的。那时,在飞机上拍摄的纺织厂的楼顶,都是红色的五角星形。
覃冰所在的城市当年绿树环绕,叫绿城。
覃冰走出厂生活区大门,看见大门前的红柱子下站着秦沛。秦沛围一条浅灰色围巾(那个年代流行手织围巾),右肩背着一个军绿色书包。
他比覃冰整整高出一头,眼睛似静水深潭一样黑亮,睫毛上翘,他那微微卷曲的深棕色漂亮头发,像极了混血儿。
“覃冰你出来啦,走吧,咱们去图书馆。”他欲拉覃冰的手,覃冰羞涩地和他并排,二人往一路电车站走去。
覃冰戴了一顶红色的毛线帽,红色的围巾。
鹅毛般的大雪,在空中飞舞。
两个年轻的身影,向电车站走去,覃冰那红色的帽子和围巾,是那样的艳丽,像青春的火焰在燃烧。
3.
就这样,覃冰和秦沛相爱。
他们私下里悄悄地交往,初恋,纯真而美好。
转眼两年过去,十八岁的覃冰,像极了当年流行的新加坡电视剧里的女演员。她引起其他男生的注意。一位戴眼镜的男生主动向她示好,这引起秦沛强烈的醋意和嫉妒。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秦沛约那个带眼镜的男孩儿,在厂区后面一片雪地里单挑。
厂区后几棵高大的雪杉树上堆满积雪。
秦沛脱下棉袄,只穿件军绿色的毛衣,而那个戴眼镜的小伙,也脱下棉衣,里面是件白毛衣。
两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迅速在雪地里打起来。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秦沛那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他的身高占了优势,眼镜青年被秦沛压倒在身下,他拼命地反击,最后眼镜儿掉在地上,镜片儿裂了一只。
两个年轻人不停地翻滚着,冰雪掩盖了地上不为人知的危险物。
“啊!”眼镜男一声惨叫!雪地里一把纺织厂用的小型剪刀扎进眼镜男的腹部!
秦沛惊慌失措地松手。
这下可闯了大祸!一股殷红的血染红眼镜男的白毛衣,染红了雪地。
秦沛被眼前的情景吓醒,他来不及思考,抱起那眼镜男拼命向厂医院跑去。
长保卫科通知了双方家属。
当覃冰知道后,她惊呆了!
万幸的是,那个眼镜男没有生命危险,而秦沛最终被判一年的有期徒刑。
戴着手铐的秦沛,回头深情而幽怨地望了一眼他深爱的姑娘,雪地里留下他一串深深的足印。
覃冰呆呆地站在雪地里,向她同样深爱的男友喊了一声:“我等你!”
渐渐走远的秦沛怔了一下,猛一回头,他那深邃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泪水。
4.
覃冰没有考上大学,一年的时间是那样漫长。
她常常去探监,她的柔情,温暖了秦沛那冰冷的心。
一年以后,秦沛出狱。
面对人们异样的眼光,秦沛有些自卑和消沉,而覃冰依然对他满腔深情。
在秦沛二十岁生日的那一天,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覃冰相约两个好友,订了间旅馆,买来蛋糕,准备举办简单的烛光晚餐,想给秦沛一个惊喜,也让秦沛走出消沉。
当忧郁的秦沛走进那间旅馆,耳边响起《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他感动了,当着两个姑娘的面,深情地拥抱和亲吻着覃冰。
而那两个姑娘识趣地悄悄离去。
那一夜,覃冰把自己少女的第一次献给了最爱的人。两颗年轻相爱的心,两个年轻的身体深深地融化在一起。
月亮和星星在天空交相辉映。
春风沉醉,柔情缱倦,两情相悦。
第二天,她妈妈严厉质问女儿昨晚的去向。
覃冰最终向妈妈道出和秦沛相爱的事情。
“一个坐过牢的人,你咋能跟他在一起?你爸死了,我还管不了你啦!”她妈妈粗着嗓门吼起来,巴掌差点儿扇在她的脸上,被覃冰的哥哥拉住,哥哥向她使着眼色,让她赶紧离开,倔强的覃冰一动不动。
“我就是喜欢他,非他不嫁!”覃冰态度坚决。
俩月后,当覃冰的妈妈发现女儿呕吐、怀孕的迹象时,终于妥协。那一年,他们举办了简单的婚礼,不久,生下女儿。
秦沛因为坐过一年牢,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他开始自暴自弃,跟社会上的混混混在一起。他每天很晚才回家,甚至有时夜不归宿。
小夫妻俩开始吵架。
覃冰把孩子交给婆婆照看,自己出去找工作。
她开始在纺织厂上班,后来厌倦了纺织厂的三班倒,又出去找到酒店的工作。因为高挑的身材,出色的外形,她很快升任酒店大堂经理。
有天她很晚回到家,婆婆把孩子送过来,她把孩子安顿睡下,丈夫秦沛才从外面回来。
半夜她准备上厕所,拧亮床头灯,发现丈夫不在身边。她来到厕所门口,厕所里的灯亮着,她一推门,令她震惊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只见丈夫坐在马桶上,右手拿针管往左胳膊上注射着什么。丈夫微闭双眼,脸上出现她从未见过的似梦似幻的神情,嘴里发出极度享受的“嘶嘶”声。
“秦沛,你在注射什么?!”她一步跨进去,抢过丈夫的针管,秦沛还在幻境中,神情处于游离状态。
一会儿,当丈夫清醒过来,从她手里抢夺针管。
“告诉我你注射的什么?!”覃冰愤怒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没什么!”秦沛垂下双眼,抵死不说。
孩子的突然哭声,打断了夫妻二人的吵闹,覃冰上完厕所,走进卧室哄孩子。
瘾君子一旦吸上是很难戒掉的。
尽管覃冰用尽一切方法让丈夫戒毒,但因丈夫意志的薄弱,他反复戒又反复吸。
而秦沛的母亲和姐姐不仅不指责秦沛,反而指责覃冰对丈夫关心不够。
心灰意冷的覃冰最终提出和丈夫离婚,但秦沛始终不离。
5.
覃冰把女儿交给母亲,只身前往深圳酒店总部,在那里她打开新的视野。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她随着出国的潮流,办理了加拿大的签证,在那里她与华裔温州商人陈先生相识,陈先生比她大将近20岁,妻子因病去世,只留下一个十五岁的儿子。
对丈夫深深的失望和在异国他乡的孤独,让她和陈先生们最终走到一起。
两年后,覃冰回国再次提出与丈夫离婚。
她给了丈夫一大笔钱,最终二人离婚。
婚姻到此只剩钱的交易,当初的真爱和真情又去了哪里?往事已不堪回首。
覃冰想到这里,她站起来,走到窗前,外面的雪花依然在飘。
一周后,一个晴朗的天,覃冰只身前往加拿大。
天空一片蔚蓝。
苍穹之下,是辽阔的海洋。
覃冰坐在飞机上,想着女儿,她微笑了。
那些年她把女儿带出国,女儿真的很争气 ,在加拿大一路读到博士学位,自立自强,勤工俭学,从不要妈妈的一分钱。
女儿的男朋友是加拿大普通家庭,他俩没有买房子,也不愿意让她的妈妈资助买房。二人住着80平米的廉租房,像小鸟一样一点一点往爱巢里搬运着结婚物品,自己设计简洁装修。
他们不愿搬进妈妈的大房子里住,要给妈妈出租金。
覃冰说:“你不要丢我的人哪!,要不我给你们付一笔钱,你们出去买房。”女儿女婿坚决不同意。
这就是国外的环境和教育理念培养出的孩子。
陈先生待她的女儿就像自己的女儿,和覃冰一起参加了她女儿的婚礼。
女儿女婿只在教堂举办了简朴的婚礼,快快乐乐出国度蜜月去了。
6.
覃冰本打算在加拿大住三个月,看到女儿女婿出去度蜜月,她提前一个月回家了。
她没有告诉小男友她要提前回家的消息,想给他一个意外惊喜。
她拉着皮箱,在小区花园的路灯下走进电梯。到家门口,她输入门锁密码,门开了,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
她轻轻地打开卧室的灯,一幕令她意想不到,不堪入目的画面映入她的眼帘:
她的小男友正和他那小情人躺在她的大床上,画面不堪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