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这是余光中的乡愁。
那么我的乡愁是什么呢?我也时常在想。
我的家乡有个很美的名字——桃园,它只是一个小地方。
乡愁是思念吗?我从小是爷爷带大的,我追寻过收过玉米后地里的蚂蚱,品尝过门前沉甸甸的清甜的黄桃,逗弄过总是跟在我后面的小黄狗。对,还有元宵节提在手里的红灯笼,月亮是圆的,元宵是圆的,爷爷奶奶的笑脸也是圆的。
乡愁是怀念吗?街里的那家早点铺是我十多年前上学的必经之路,那热乎乎的豆腐煎饺和胡辣汤至今令我垂涎。门前的鸡鸭鸽子总是叫着,而今却是再也不见了。还有无数星汉灿烂的夜晚,坐在小凳上摇着蒲扇和姑奶奶唠街坊邻里。那时候车少,我喜欢车飞驰而过后留下的风。
或许,乡愁终究是遗憾吧。我三年级离了老家去外地上学,自诩是个地道的桃园人,却在妹妹的一声“小满满儿”下愣了神。如今已有十多年了吧,可我回到家乡,面对老乡们,却是习惯地生硬地说着普通话。现代汉语课上,写方言我却迟疑了,一个客居人十来年没有学会吴地方言,十来年又忘了土生土长的江淮方言。我无奈,落笔“只会普通话”。
日子渐渐长了,离了家来了千里之外,我自以为不会想家却在一句简单的“我的纸飞机啊飞得越来越远背井离乡迷了路”中想起了我的家。这是乡愁吗?有点酸涩,有点无奈,还有点八月十五月亮的微微泛黄。
是这样吗?都是这样吗?人们总是踌躇满志地远离家乡,走向更远的世界,又用尽一生想要回到家乡。
记得看过的一篇散文,“老家啊,就是很老很老的家,老得寸步难行的家,于是,那片土地,那个村庄,那座房子,那些亲人,都只能待在原地,等着我们回去。”我很喜欢。
我的乡愁大概也就在一片秋天枯黄的树叶上吧,风一吹,便纷纷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