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年轮一直向前,腊八又快到了,每年的腊八就像年轮一样,从我身上碾过去,提醒我又过去了一个年头。尽管过去的每一年,都好像没什么事情发生,没什么好事,也没什么坏事,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年它过去了。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仍旧没有去看成海。只是去了上海,看了滴水湖的海。从很远的地方,坐了两个半小时的地铁过去那个人很少的地铁站,然后走了几百米,才到了一直想去,却又没时间去看的那个海。看到远处的圆环,很像一个银色的闪闪发光的戒指,有一些角度,也很像雨滴,才明白,为什么那个湖叫做滴水湖。去了滴水湖,在湖边坐了很久,听了很久水波拍打的声音,确认让人内心沉静。录了下来,再听也还是觉得心静。去看上海的海的这个执念,终于完成了,心里却没有一个明确的声音告诉我,这个事情已经完成了,执念也可以结束了。我只是单纯的去了滴水湖,看到了上海的海,其他什么都没有改变。就像之前一个人去乌镇,想要去做一个决定,下定一个决心,但是去了以后,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去了一趟乌镇,那几天时间逛了一下乌镇而已,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才明白,很多事情的开始和结束,都没有明确的时间点和标志,它就是猝不及防的,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开始了。它又在你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突然结束了。甚至已经结束了,你仍旧没有意识到,可能要等到几个月,甚至几年以后,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事情可以结束了,甚至,已经结束了啊。那一部分终于可以过去了啊。更有甚者,你结束以后你再也不会想起这件事情,它在你的记忆里,已经彻底被抹去了,就像从未发生。没有记忆,就是从未发生过。人的自己会改变,会模糊,这真是一种幸运,会让不同时期的人都能自洽地,没有痛苦的活着。
由于各种原因,我的记忆尤其不好,那些过去去过的地方,有一些我只隐约记得城市的名字,大部分都记不得去过了什么景点,甚至不记得和谁去过了。只是很多时候梦里或者白天会突然想起。比如,朦胧中记得去过一个山上,山上的河水流过大石头很危险,我走过那里,差点滑到河里,幸亏被同行的拉了一下才没掉下去。但是也不记得是去了哪里,和谁同行了。类似模糊的记忆很多,都只记得些许片段,甚至只有一些感觉了。好处是不会被记忆所累,坏处是虽然记忆不记得了,但是当时的感觉却依旧深刻,很难从中走出来。
时隔多年,仍旧觉得亏欠,之前太过幼稚,没有经历过一点事情,对事情的看法也很简单,非黑即白,导致当时矛盾很多,生气也很多。只是当时吵架以后,他叫我我没有理他,他问我,是不是要回去学校,以后再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了。我没有回答,当时只觉得他很难过,却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决定离开。只是我当时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生气不想理他,等他主动来哄罢了。往日不可追,犯的错误也无法挽回,有的事情,确实是无法弥补的。当时正在追一部剧,情感细腻,每每看到一些台词,都会觉得很契合我的心理,以致以后再也不能看那部剧,看了就会让人心痛。
现在依然没有去看过真正的海,因为工作,因为身体,因为不想一个人去,至今仍未完成这个愿望,想想最初说要去看海,居然也是6年前的事情了。拖了这么久,都要成了遗憾。其实还是有时间去的,这样看来还是有机会去了吧。很多事情,当时不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所幸看海这件事,还可以做,还不会让人那么遗憾。
写的越多,回忆起的东西也就越多。之前从来没有想起过的地方和细节,突然全部都涌出来了。记忆就像一口深井,一旦开始挖掘,记起来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在最容易拿出真心的年纪,偏偏是最不懂得珍惜和谅解的年纪,这便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吧。唯有真正得到过,又真真切切地失去过,在又一次遇见时,才会真正懂得珍惜,也才会知道该怎么做吧。只是能否再有这个机遇,就全靠天意了。
就放在这里,只当作记录生活的一个切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