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雾起夜续.
〈一〉被迫出嫁
“父亲,您为何要将我嫁入刘邦这种没有声望、没有地位的人家中?!”吕雉掩住面孔,手帕已湿。窗外朦胧一片,细雨飘拂过的早晨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鸟雀仍在乱鸣,使人心烦意乱。
“傻女儿,你怎么就不明白为父的心呢?如今我们的家族败落了,为父也愁你以后的出路啊。而这刘季身上有天子之气,跟上他,你以后绝对会有无人可及的权利的!”吕雉的父亲额头前面一个大大的“川”字,低声叹息。
“可是夫君,你曾说过我们的女儿可是有很好的前途的啊,可怎么如今却要嫁入这样一个地痞门中,这以后的出路何在啊?”老妇抽噎着,掩袖哭泣。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吕雉的父亲甩袖而去,“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以为那种权利是想拥有就能有的吗?事已定矣,无需多言!”踱步离去,空留满堂哭泣。
可是,权利真的有那么好吗?我并不想要那种至高无上的权利啊!我只想要一个幸福的家,哪怕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无奈我的命运,为何自己无权掌控呢?
月半清晨,窗外蒙蒙细雨,柳絮从窗外飞满屋子,潮湿的风轻轻拂过那因泪痕而日渐消瘦的脸。一婢女正在给镜中的冰玉美人梳妆,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
〈二〉人间冷暖
“哟,这不是‘常败将军’刘邦的妻子嘛,怎么肯来我们楚地的天牢里做客?你那夫君怎么不来接你回家呢?”狱吏阴森的笑在狱中回荡,而吕雉的思想却仅仅停留在狱吏说的几个字中飘荡。
你的夫君……夫君……夫君…………
“你不要在这里嘲讽我!我的夫君会来接我的!”狱中坚贞的声音回荡,而秋风吹在吕雉单薄的衣服上,却让她瑟瑟发抖。一片落叶飞入牢中,吕后轻轻地拾起它,又狠狠的捏碎。
“哈哈,那我们可以等等哦!听说你的夫君为了逃跑,把他的儿子和女儿都踹下了车呢!”狱吏把手放在嘴边轻轻说话,像是在告诉吕后一个秘密。
吕后不在哭泣。幸福?权利?自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父亲,您曾经许诺给我的出路,就是这样的结果吗?这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利?或是说连起码的幸福呢?
枯枝上立着几只乌鸦,似是不怕这风吹雪打。此时的狱吏再非当年那个,也可能是受人支配,对吕后不再似之前那般。
“吕雉,我听说项羽想要杀了你公公来威胁刘邦,刘邦却说:‘吾翁即若翁,若汝杀吾翁,务必分我一杯羹!’下一个被这样威胁的人也可能是你呀!”
呵,这冰天雪地,正好熄灭了我心中尚存的一丝希望之光。从今往后,我得靠我自己!
〈三〉高处不胜寒
“母亲,您今日召我来是为了什么紧急之事?”孝惠帝毕恭毕敬地向吕后请安。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带你去看看一个东西罢了。”吕后半卧在太师椅上,慵懒地说。
“不知此地有何特别之处?”孝惠帝疑惑不解。
“去了你就知晓了。”吕后再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短,满林春花谢地也格外快了。闷热的晚风轻轻吹拂过吕后的脸庞,是的,岁月使她苍老了许多。知了有气无力地叫着,仿佛生命还有一刻钟就要凋零。
孝惠帝和吕后到永巷一厕所旁,他们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看。“母后,不知您带我来这里有什么意图,孩儿不解。”本就十分迷惑的孝惠帝,更加迷茫。
只见厕所中有一个物,没有双手,也没有双脚,鼻子不见,两眼也只是空洞洞的,只有眼眶没有眼珠,他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要说什么的样子,可却最终发不出声音。
“哈哈,惠儿,你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貌美如花的戚夫人?当年,你的父皇可是被她绕的团团转呢,真可惜啊,时光这么残酷,你抢走了别人什么,就注定要遭到什么样的报应。”吕后满意的笑了,很猖狂,“戚夫人,不知你是否感受到了你抢走我丈夫的时候,我的感受呢?哈哈哈哈……”
傍晚悄悄来临,闷热的夏风卷来,刮起永巷中掉落的树叶。果然,单纯美好是靠不住的,它不可能留存很久。权利可就不一样了呢。
一堆人抬着轿子离开了永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