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肸为中牟宰。
赵简子攻范、中行,伐中牟。
佛肸畔,使人召孔子。
孔子欲往。
子路曰:“由闻诸夫子,“其身亲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今佛肸亲以中牟畔,子欲往,如之何?”
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我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佛肸(bì xī)叛晋,邀请孔子去,孔子心动了,打算前往。
子路说:“我听夫子您说过‘那些自身行为不端正的人,君子是不会与他交往的。’现在佛肸在中牟叛晋,您却打算前往,这是为什么呢?”
仲由,字子路,由就是子路自己。
孔子还是那一套说辞:“是有这么句话。但我不是还说过真正坚硬的,是磨不坏的;真正洁白的,是染不黑的。我不能老做那只匏瓜,只挂在那里不让人吃。”
孔子也是着急想当官了,这也难怪孔子,都六十了。前不久离开卫国,刚刚发了一顿感慨:“如果有人能任用我治理国家,只需一年便能初见成效,三年就能取得显著成就。”
孔子也是怀才不遇,渴望治国理政,着急想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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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公老,怠於政,不用孔子。孔子喟然叹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三年有成。”孔子行。
当初离开鲁国来到卫国的时候,卫灵公也给过孔子在鲁国相同的俸禄,只不过有人在卫灵公面前说孔子的坏话,于是卫灵公就不信任孔子,派公孙余假出入监视。孔子担心获罪,在卫国十个月,就离开了卫国。
国君信赖孔子,国君的臣子说孔子的坏话,这仿佛成了孔子的宿命。在卫国如此,在齐国如此,后来在楚国也是如此。
孔子只会讨国君的欢心,却得不到同僚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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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灵公问孔子:“居鲁得禄几何?”对曰:“奉粟六万。”卫人亦致粟六万。居顷之,或谮孔子於卫灵公。灵公使公孙余假一出一入。孔子恐获罪焉,居十月,去卫。
当初在齐国,齐景公想用孔子,还想给孔子封地,晏婴不喜欢孔子那一套理论,晏婴认为孔子的理论太迂腐,太繁琐,于是孔子离开了齐国;后来到了楚国,楚昭王想以社地七百里封给孔子,把孔子留在楚国当官,结果子西认为孔子的队伍太强悍,再给他封地,到时候还是祸患,于是楚昭王打消了这个念头,孔子离开了楚国。
回头看看孔子在鲁国当官的时候,那也是杀伐决断的,当然孔子杀得,也都是自己能杀得,遇到杀不了的,也只能回避离开。
齐鲁夹谷会盟,孔子处于自己在鲁国仕途的上升期,会盟期间杀表演节目的优倡侏儒;由大司寇行摄相事,诛杀少正卯,一路顺心遂愿。等齐国送给鲁国八十名美女之后,季桓子和鲁定公就不如孔子的心愿了,孔子不甘心,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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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选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乐,文马三十驷,遗鲁君。陈女乐文马於鲁城南高门外,季桓子微服往观再三,将受,乃语鲁君为周道游,往观终日,怠於政事。
子路认为可以离开鲁国了,孔子还心存希望,毕竟五十六了,好不容易才当上这么大的官儿,想等着看看祭祀活动里,胙肉能不能分给大夫,如果能分给大夫,就留下来。
结果,祭祀活动结束,也没有胙肉分到孔子这里,孔子于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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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
孔子曰:“鲁今且郊,如致膰乎大夫,则吾犹可以止。”桓子卒受齐女乐,三日不听政;郊,又不致膰俎於大夫。孔子遂行,宿乎屯。
而师己送,曰:“夫子则非罪。”
孔子曰:“吾歌可夫?”
歌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盖优哉游哉,维以卒岁!”
师己反,桓子曰:“孔子亦何言?”师己以实告。
桓子喟然叹曰:“夫子罪我以群婢故也夫!”
孔子把责任推给了齐国送来的美女身上:妇人搬弄是非,可以害得贤臣四处奔走;妇人在国君面前告状,可以让贤臣事败身亡。
孔子周游列国,到处宣传自己的主张,找官儿做,又四处碰壁,也不知道是受到哪个妇人的迫害。
把乱政亡国的责任推到女人身上,却不找国君和当权者的问题,这就是孔子以及后来很多人的习惯。国君和当权者不好惹,总要有个背锅的吧,于是妲己、褒姒、骊姬等等都被贴上了标签。
再说回孔子着急想当官儿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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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山不狃以费畔季氏,使人召孔子。
孔子循道弥久,温温无所试,莫能己用,曰:“盖周文武起丰镐而王,今费虽小,傥庶几乎!”欲往。
子路不说,止孔子。
孔子曰:“夫召我者岂徒哉?如用我,其为东周乎!”然亦卒不行。
公山不狃招聘孔子,孔子也打算去,还做了一番比较:“当初周文王、周武王不过从丰、镐那样的小地方兴起而最终称王天下,如今费城(公山弗扰的据点)虽小,或许也差不多能成就一番事业吧!”
子路不高兴,阻止孔子去,公山不狃也是个叛臣啊,与孔子整天宣讲的理念相悖。
孔子是慷慨陈词:“召我去的人不会徒劳无功,如果有人真能用我,我必将建立一个东方的周朝!”可惜,孔子没去!
文字参考《史记·孔子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