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夜深人静的时候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阎维文有首歌叫《想家的时候》,歌中这样唱道:“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

许多时候,我们自以为是环境诱发了我们的内心,实际上是我们内心的建构,碰巧与环境发生了呼应而已。实际上,想家的时候,才会觉得各位的夜深人静,才会感到无限的寂寥。

对于做梦,许多处于青春期的孩子都有这样的经验。经常莫名其妙会做一些诸如从高处跌落,却怎么也掉不到地面上的梦。在梦中,风声呼呼的灌进耳朵来。内心里焦躁不安,迫切希望尽快结束这种下坠,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好。可在梦中,这种下坠却总是会持续很长时间。

在青春期里,到底是身体机能的变化拉动了心理机能的变化,还是心理变化促使了身体机能的成熟?这种反复出现的下坠的梦或许是一种最好的解释。我们的内心里渴望着变化,同时又对变化的不确定性充满恐惧。在梦中,我们间接的彷徨在对成长的渴望和对未知的恐惧之间。当我们极端讨厌这种再也无法忍受的下坠,甚至连粉身碎骨也浑然不觉的怕的那一瞬间,我们便笃定了成长的决心。于是从这个打定主意的梦开始,我们的身体开始突破心理的限制和畏首畏尾的束缚,开始自由的生长。

与之相类似的还有一种梦,处在婚育年龄的男女,通常会莫名其妙的在梦中遭遇梦魇。这种梦魇有一种通俗的说法叫鬼上身,在梦中,总会有个极端恐怖却始终不曾露面的怪物缓缓想我们逼近,我们的第一念头就是赶快醒过来,逃离梦境。或者赶紧大喊一声,向其他人求救。可问题是,在梦魇之中,我们的肌肉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根本没有力量可以调动它来相应我们的思想。通常的状态是,我们既无法逃离梦魇自动醒来,也无法发出声音,唤来帮手。

这样的梦做得多了,我们的内心里会产生一个不由自——最好能有个枕边人在身边。尽管这个念头隐藏的很深,以至于到我们依照这一意愿完成婚嫁,还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事实上,真的有了枕边人,这种梦魇再也没有发生过。

如果说婚嫁来的枕边人,仅仅是为了梦魇发生时,有个改变。那么,再也不曾发生的梦魇是在是对我们婚姻的最大捉弄。

《月出》是说什么的呢?这是《诗经》中少见的微言大义诗。每四个字,都描述一个完整的画面,是一句完整的话。

“月出皎兮”,夜晚里,月光皎洁明亮啊!

“佼人僚兮”,美人的美貌啊,如同这月光般皎洁美丽!

“舒窈纠兮”,美人她举止娴雅,缓步前行体态轻盈优美。

“劳心悄兮”,思来想去,想去思来,让我忧愁不已。

第一句是说月色多么好,第二句是说美人堪比月。第三句写美人真生动,第四句则写自己真无能。

后面两个小节,照例是第一小节的类同表达了。

“皎”、“晧”、“照”意思相类,都是写月色皎洁。“晧”本意是日出的状态,在这里引申为月色明亮。

“僚”、“懰”、“燎”意思相类,都是写美人之美。“僚”是美貌的样子,“懰”是妩媚的样子,“燎”是光彩动人的样子。

“窈纠”、“忧受”、“夭绍”意思相类,都是写女子舒缓移动的姿态之美的。“窈纠”形容女子行走时体态的轻盈优美;“忧受”形容女子行走时舒缓婀娜;“夭绍”形容女子体态柔美。

“悄”、“慅”、“惨”意思相类,都是写思来想去的状态。忧愁的样子、心神不宁的样子、忧愁不安的样子,大抵相同。

皎洁明亮月光,美人容貌漂亮。舒缓窈窕步轻盈,心向往之费思量。

洁白明亮月光,美人妩媚漂亮。舒迟婀娜缓缓行,忧愁在心费思量。

光彩明亮月光,美人动人漂亮。体态柔美真大方,相似愁苦难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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