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乡

        我们这里的习俗是正月十五要回老家上坟扫墓。这四十多年来,我回老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年岁渐涨,内心对家乡更是多了一份惦记。家乡,我的根,血脉之地。

        儿时的小山坡被雨水淋得已经和平地差不多了,肆意的长着刺树、杂草。逝去的亲人静静的躺在这里,有的有墓碑,有的没有立碑。今天出门早的已经扫完墓了,也有赶着出远门开工的人提前好几天就扫墓了。家族里一长溜的祖坟,努力的辨认墓碑上的字,还是不十分清楚具体是哪位先人,我们挨个儿烧纸、插花、磕头、许愿。

        从山上回来,坐在祖屋里,围着火盆,很是舒心。我的爷爷奶奶,我的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姑姑、堂哥堂姐们住过的屋子,已在风雨中挺立了半个世纪。青砖配土砖建的房子,外墙有几条明显的裂缝,屋顶盖着古老的小块小块的青瓦,堂屋还是石头窗户,很有年代感,灶房的木板窗户也很少见,地面是古老的原生态的黄土地,已被岁月磨得很平整了。祖屋就是一个历史纪念馆,承载着几代人的记忆。

        二叔比前些年长好了一些,和年画上的寿星老头一样,乐呵呵的。二婶年轻时脸上白白净净的,如今爬满了皱纹。堂哥平日在外地做电焊,室外劳作多,略显沧桑,头顶已然稀疏,他其实比我大不了一岁。堂哥亲切的叫我“巧巧”,把我喊回了一起玩泥巴的日子,一声“巧巧”道出了我们是一根藤上的瓜。他再沧桑也是我堂哥,只恨自己没能力给他介绍一份清闲又高薪的工作。

        古人云:富贵不还乡。我,普普通通的劳动人民,大大方方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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