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的回忆》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火锅店来了一群老阿姨。阿姨也不傻,还知道套近乎,起初我姐夫还以为是我发小的妈妈,好一顿伺候,后来我大概在我们的群里诉说出了跟发小一起渡过的童年,洋洋洒洒两个多小时,发表了成万字的讲话,我说的并非是我的童年,是我充满背叛,充满欺凌,充满屈辱的成长史,是我无法接受难以释怀的委屈史,是让我开了灵智看的懂眉眼高低,学会人情世故的荆棘史。这三泡史,我往下咽恶心,往出说闹心,想起来伤心。
我的母校,坐落在安定区老城的CBD,国营敬东厂幼儿园,因为我妈是厂里的三八红旗手,为了上学上班两不耽误,我满心欢喜的入了园。当时国营敬东厂幼儿园,隶属国银企业自助管理,学的教材和课程,跟人教版的还是有很大区别。当时与其齐名的大型幼儿园是县幼儿园,我们大院子里跟我同样年级的一男一女发小,就读于县幼儿园。幼儿园时期,我的母校更加随意一点,基本都是员工子女,人不是太多,教育质量非常好,一个班就二十多个小孩,老师四五个。县幼儿园就不一样了,主打一个量大管饱,孩子多,老师少,教一首儿歌,流传整个定西城。小班时期,一首《黄鹂鸟》火遍大江南北,公立幼儿园第一时间全体学习,我们这样的国企幼儿园,教材不一样,不会唱这首歌。一男一女两位发小,在儿歌的加持下,对我展开了长达十五年的霸凌,男孩的母亲更不得了,不但霸凌我,还要霸凌我妈。那时候,我们的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都是妈妈带着孩子,全是女人小孩,闲话自然多,那个年代,更喜欢攀比孩子,无论贫富,孩子学习好坏和个人自理能力,永远是牌桌上的王牌对王牌。
比如说:我的这个发小三年级时候,去牛肉面馆,打包了一碗牛肉面回家,那时候是端的铁饭盒,没有如今的打包盒,难度极高,含金量极高,让我们的父辈鄙视嫌弃自己子女啥也不会的概率极高。这个小球篮子的极限操作,让很多发小一年之内挨打挨骂的时候都被列为正面光荣教材,你看人家那谁家的小孩,优秀死了,三年级给人家妈妈去牛肉面馆子里端了一碗牛肉面回来了,这么一比,我们就是废物啊。自此事件过后,通分厂家属院掀起了虚假内卷的攀比运动,比抗日战争还多一年,整整十五年。
幼儿园期间,人家两位发小,青梅竹马,同坐一辆自行车后座,相拥在一起,不是男孩妈妈送,就是女孩妈妈送,比翼双飞,举案齐眉。学了儿歌就在院子里二重唱,有了新活就显摆给我妈。因此,我时常挨打,我妈也笨,让人家两个的妈妈来回洗脑,总觉得我不学好,幼儿园啥也没学到。那个年代,流行揍自家孩子时说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怎么好,我妈常说发小的好,别人妈妈常说别学任晨。我像魔丸一样,院里只要有孩子哭,大家都会怀疑是不是我打的。我从小出生不只含着饭铲子,还背着锅,我该土拨鼠的食儿,我上辈子可能是猫给佛祖的贡品全造了。那时候小,礼拜天下午固定挨打,也不知道为啥,跟走流程一样,换衣服,洗澡,被指出问题,越想越气,挨打,道歉,睡觉。
三年后,这套流程又进行了六年,我们去了同一所小学,美丽的大城小学,非常荣幸,分在同一个班。分班前有个小升初的简单考试,水平相当的会被分在一起。我觉得我幼儿园纯粹没学着啥,没想到优秀的发小可能是没发挥好。我是个多动的儿童,不由我,基因就这样,顽皮又讨厌,小学时常被罚站,贿赂小组长不写家庭作业,我两同桌,每天早上,火腿肠一人一半,就为了放学能在院子里玩。发小上进,写五个字组两个词,每天写到夜里十点。后来发小急了,见不得我好,我一出事,立马告诉我妈,他也不学习了,就盯着我,只要出事,先告老子的叼状。这种坏,刻在骨子里,好比到了大清国,他绝对就是能舍Der入宦的阉党,鸡吧我不要了,我要那荣华富贵,我就是叛徒,专坑自己人,坑完了不算,他妈还能杀一波后场,教育我妈应该如何如何的教育我,我妈白天上班,晚上被做局洗脑,逐渐愤怒失控不问青红皂白,再加性格争强好胜,结局就是给我打个够呛。发小为了盯我,重点也没放在学习,比起排名,老夫略胜一筹,学习成绩永远名列前茅,他始终考不过我,加上我受过幼儿园的霸凌,为人处事极其谨慎入微,班上同学都喜欢我。后来的我觉得,一个人的灵魂是有魅力的,做好自己,才会发光发亮,把别人怎么害苦了,绝对不是本事,亏了先人的事情不能干,带给身边的人能量和快乐才是活在世上的理由。小学期间,发小无数次的给我妈告状,自己出不来玩都要假装作业很多,写到半夜,造成我妈揍我。每次考完试,她妈妈都要来我妈跟前说一堆,我们孩子又努力老师又喜欢,联合别的小孩妈妈挑拨离间,造成我又被走一次流程。那时候,太阳落山之时,也是我该回家洗漱睡觉的时间,散落的夕阳跟我的心情一样绝望,慢慢的失去光,慢慢的变冷,慢慢的隐入黑暗,人生原来每天都是潮汐,朝阳起又落。
又过了六年,上了初中,我遇见了很好的朋友,发小遇见了他的爱情。由于我们初中不在同一个地方,他去了一所比较差的中学,盯我着没顾上学习,他妈再也顾不上给我妈施压了,因为得去抓早恋。在这期间,我明白了人活着不用在乎别人的想法,也明白了人好好活着是没有标准和答案的,如果遭遇到不公是可以反抗的,每个周末的流程是不用必须走的。我常碰见发小骑着自行车,带着女朋友,女孩搂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背上,他两那么年轻,那么美好,发小舍不得蹬脚踏子,试图让秒针跟着他的节奏。我看见了美好,他看见了我,轻蔑的一个眼神,眼神告诉我他看见了一个傻逼。我的自行车没有后座,带人太吃力了,真的很累。
后来我上了高中,他去了中专,中专好啊,人家妈妈说学技能去了,还在我妈很前秀了一波,但是至于我来说,终于不走流程了。我妈依旧是对我进行饲养,人家的妈妈走上了舞蹈的大路,心有多大,友谊广场就有多大。或者是穿着藏袍,或者是穿着国名党的衣服,或者是很奇怪的妆容,每天都骑着车去友谊广场跳舞。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我妈基因也不好,不然生不出魔丸,连个舞都不会跳,天天呆在家里,你看人家发小的妈妈,又会挑拨离间,又会搬弄是非,又会颠倒黑白,又会让孩子去牛肉面馆子里给她端一碗牛肉面,你还得学。
随着潮汐的更迭,作为我这样的魔丸,终于也是受到了千锤百炼,回到了家乡工作。过年的时候,给我爷爷烧纸钱,大家都排队文明祭祀,发小的妈妈不知道是哪里的坟开了又跑过来,我们好几家正在烧,人家来一句:“你们抢着呢吗?”。我也是长大了,风风雨雨过来了,壮着胆说了一句:“你的球头总合适着呢么?给祖先送纸有啥抢的?要么你躺下让你儿子给你先送?”。她没躺下,也没说话,我爸我妈也没说话,邻居没说话,沉默是金,我带着十五年的气给我爷我奶敬上了杯中的酒和茶。我想我的思念不会停止,粉红色的夏天也不会闭环,就像潮汐里的泡沫,总以为自己才是浪潮的尖尖。敬大家一杯酒,祝大家都能释怀于稚嫩的自己和参杂着垃圾的美好过去,人在战斗中成长,要勇于表达自己的内心,大胆的说出你妈的逼(定西人翻译参考“我哈怕日你妈老!”),别让业障就在心里,他们都是来找你谢罪的。
今夜星光灿烂,祝大家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