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抗敌报意外泄露涞灵作战目标,顾查达杀了瘸子被关紧闭,付其参决定转移预备反扫荡,陈博术要将中立大戏唱到底,对共产党下手,与英美代表谈判,要支援,废条约。
几抹红绿色的火星在夜空中掠过,风声簌簌,窑洞的窗户架着一排排机枪,墙壁前堆着一排排麻袋,几架迫击炮矗立在麻袋后,几个日本兵靠在麻袋后睁着眼睛。
“关家垴…”
巨大的月亮在左右摇晃的草丝之间发着耀眼的白光,付其参和刘伯承站在战壕后,抬眼望着前方,二人抬手一挽袖子,垂目望着手腕上的手表,互相一看,付其参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刘师长,三点到了。
刘伯承垂下手,微微一点头,深吸一口气,又抬起手,手在半空逐渐攥成拳头,猛地一落,几个八路军士兵从阵地站起身抄起长枪朝远处奔去。
夜色里几个身影在山坡上奔跑,一个日本兵手中握着望远镜趴在麻袋上望着前方,他一下将望远镜垂下,一翻身看向身边的人,嘶吼道。
“共军来了!”
几个日本兵捧着炮弹装填,一架架迫击炮炮口喷出火星,火星在夜色里四溅,一个个奔跑的八路军士兵身边炸起一层层黑漆漆的尘埃,夜色里几个奔跑的身影摇摇晃晃倒地。
付其参手中握着望远镜看着远方,一只手垂下砸在土堆上,黑色的边缘里,无数奔跑的背影身边火光四起,付其参逐渐咬紧嘴唇,眉头紧皱起来。
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被满是血污的手猛地抽出,无数双脚步掠过麻袋,明晃晃的大刀落下的瞬间,窑洞一排黑洞喷出白烟,阵阵密密麻麻的枪声炸起,只见跑来的无数八路军士兵成片倒下。
付其参气息格外沉重,猛地垂下望远镜,愣愣地看着前方,他颤颤巍巍抬起手捂住抓住头顶的军帽一搓,脸庞逐渐形成重影,原本木愣的神情在清晰时变得格外恍惚。
几个八路军士兵端着枪冲进窑洞,枪管喷出白烟,日本兵握着机枪倒地,可没等反应,只见另一侧的窑洞被挖出一个大窟窿,昏黄的光芒从窟窿里透出,光芒里尘埃四起,几个八路军士兵刚冲向窟窿,窟窿里火星四起,打乱了尘埃浮动的节奏,窑洞内只剩下几具零落的尸体。
付其参的身影在战壕中大步行走着,背影在黑夜里摇摇晃晃,头顶的明月被几缕黑云遮蔽,他大步走到手中握着地图的刘伯承身边,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刘师长,情况不对,咱们同志冲进日军占领的窑洞就没动静了,伤亡肉眼可见剧增,日军的火力网肯定已经形成相互支援的关系,我提议,再让一部分人冲上去,但不进窑洞,想办法把窑洞内的日本人逼出来拿机枪扫。
刘伯承侧头看向他,五官在黑夜里模糊不清,他微微一点头,转身大步走到远处,付其参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远处枪炮声此起彼伏的战场,愁容不展。
几个八路军士兵在地上匍匐前进,火光在身边四起,黑压压的尘土落在他们身上,几个士兵抬眼直勾勾瞪着远处,见愈来愈近,便一下站起身,将手榴弹的引线一拔,朝远处抛去。
几个士兵没来得及趴下,被密密麻麻的子弹扫在地上,无数手榴弹掠过半夜空,冲进窑洞窗户与挖开的窟窿里,伴随着爆炸声,一瞬间窑洞四面喷出黄烟,几缕尘土沙沙作响,落在地上。
几个日本兵端着枪跑出窑洞,一个趴在地上的八路军士兵见状,一下端起机枪,怒吼一声站起身,黑洞洞的枪管在黑暗里微微摇晃,喷出连绵不断的火星。
一搓日本兵被扫倒在地上,无数八路军士兵在夜色中站起身,在阵阵机枪声中冲向窑洞,无数脚步踏过一具具尸体,几个日本兵端着机枪冲回窑洞,几个日本兵中枪倒地,窑洞洞口火星四起,几个八路军士兵瞬间倒在地上。
付其参手中握着望远镜看着远方,几滴汗珠在侧脸泛着微光,他咬紧牙关,一下将望远镜垂下,侧头看向身边的士兵,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快,传令下去!叫特务团停止攻击!待大部队发起强攻再继续!
顾查达蹲在漆黑的房间中,抬眼默默看着上方,若隐若现的炮火声在耳边朦朦胧胧,他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气,一下站起身冲向大门前,直勾勾盯着前方。
他的手一攥,一下砸在门上,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
#顾查达(青年) 让我出去!我要打日本人!
门口的两个卫兵肩上挂着枪,侧头冷漠地看着身后,纷纷扭回头去默默望着前方,顾查达大口喘着气,脚步后退几下,双臂一抬,猛地朝大门撞去。
大门一鼓一鼓,两个卫兵侧头愣愣地看着大门,顾查达的双手抬在半空泛着微光,双手上下翻转,卫兵见状,一下将长枪取下对准一鼓一鼓的大门。
顾查达黑白色的身影骑在瘸子身上,仰头大笑着,大门轰隆一声应声倒地,枯草四起,顾查达在半空上下翻腾的双手一攥,变成两个拳头,卫兵们端着枪愣愣地看着黑洞洞的门口,颤声说道。
“顾指导员!别难为我们!我们奉命行事!”
顾查达大口喘着气,缓步踏出房间,身影逐渐从黑暗中显露,他默默望着前方,神色平静,开口说道。
#顾查达(青年) 待罪之身,亦可抗日,不求将功补过,只求死得明白,屋外枪炮四起,我无心思过,更做不到两耳不闻,双目不看,想我空有一身力气,却留在这里撞门,想我空有一身抱负,却落得死不明白的下场,今日,我就要让自己死明白,要么,你们杀了我,要么,我去战场让日本人杀了我。
两个卫兵神情复杂地看着他,顾查达迈开步朝前跑去,卫兵一下转过身端着枪对准他在夜色里奔跑的背影,卫兵嘴角抽搐,攥着枪的手逐渐发抖,见顾查达的身影逐渐隐匿在黑夜,纷纷将手中的长枪垂下。
顾查达身上的白衬衫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像个幽灵般,在灰暗的色调里飘过,一层层密林不时遮蔽他奔跑的身影。
一抹燃着通红火焰的火把在夜色里劈啪作响,付其参手中握着火把,默默望着前方,脸庞被火把渲染得金碧辉煌,他望着站在面前的士兵们,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同志们!彭老总刚刚和我说!无论死多少人!一定要歼灭日军的冈崎大队!不然,咱们的根据地将变成日本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付其参深吸一口气,缓缓仰起头看向天空,一阵阵风拂过他有些凌乱的发丝,他嘴唇微微张开,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日军惨无人道,要烧光、杀光、抢光,对我们赶尽杀绝,你们是决死队!是中国的青年!告诉我!你们要和谁决一死战!
一张张灰头土脸,眼神清澈的脸庞缓缓划过,他们神情坚毅,缓缓将紧攥着的拳头举起,他们齐声喊道。
“和日本人决一死战!”
付其参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眼中含着泪光望着他们,深吸一口气,嘴唇微抿,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多好的青年们啊…
风声簌簌,破破烂烂的红旗在夜空起着涟漪,一张张年轻的脸庞缓缓划过,他们神情平静望着前方,付其参低下头,嘴唇微张,使劲一点头,他缓缓抬起头,泪水将他脏兮兮的脸颊冲开一道干净的皮肤,他笑了出来,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好…就在前面!比起我们走过的路非常近!那几百个鬼子被我们八个团,两万人包围了!今天!我们就要消灭他们!你们就是要和他们决死!让日本人葬身在这里!
面前的人齐刷刷抬起手敬礼,高喊一声“是”,付其参深吸一口气,也缓缓将自己的手抬起对他们敬礼,一阵阵风将夜空破破烂烂的红旗吹得剧烈起伏。
一双脚步在土地上大步前进,几个八路军士兵侧头望向一旁,眼神有些惊讶,一只手并拢缓缓抬向半空,举在头侧,一双坚定的眼神缓缓划过,只听得顾查达大声喊道。
#顾查达(青年) 报告!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的指导员顾查达申请加入决死队!为同志们杀出一条血路!
付其参侧头愣愣地看向一旁,只见顾查达穿着一身白衬衫敬着军礼,眼神坚定得望着前方,付其参大步走到他面前,不可思议地说道。
#付其参(中年) 怎么出来了?谁放的?
顾查达望着付其参的眼睛,深吸一口气,一仰头高喊道。
#顾查达(青年) 报告!不关同志们的事,是我听见了战场的声音!自己将门撞开了!我让他们以军法杀了我!他们没那么干!因为我说,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死个光荣!咱杀日本人死得其所!请付司令准许我入队!让我带着同志们和日本人打!
付其参抬眼默默望着他,眼神里透着复杂,侧头看向身后士兵们的眼神,嘴角动了动,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抬起,朝后伸去。
一个士兵抱着一杆枪大步走到付其参身后,一杆长枪落在付其参手心,付其参眼中透着锐利,手缓缓缩回,垂目望着手中的长枪,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同志,你还欠我一份检讨。
顾查达眼珠动了动,深吸一口气,一抿嘴低声说道。
#顾查达(青年) 付司令,我已经写好了,只是没有机会交给您,这次逃出来,我给了别的同志,让他来交给您吧。
付其参的手抚摸着枪管,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顾查达,脸上的神情格外平静,缓缓将枪递到他面前,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我不要遗书,你来亲自把检讨交给我。
顾查达垂目望着付其参递来的长枪,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微微一点头,双手接过长枪挂在肩上,双脚一踏,猛地抬手一敬礼,高喊一声。
#顾查达(青年) 是!保证完成任务!
付其参眼珠上下一动,嘴唇微微一抿,深吸一口气抬起手一拍顾查达胳膊,将手背在身后,转身绕过顾查达朝远处走去,抬起一只手攥紧拳头,边走边大喝道。
#付其参(中年) 总攻时间定在凌晨四点!时间一到,立刻发起总攻!你们直奔柳树垴!其余各部朝关家垴扑!
顾查达侧头看向付其参远去的背影,眼神里满是复杂得感情,几个士兵齐刷刷将肩上挂着的长枪取下,发出卡啦卡啦的声音,顾查达露出一丝微笑,一阵阵风拂过他凌乱的发丝,他缓缓扭回头去。
两抹红灿灿的火星拐着弯在灰蓝色的空中摇摇晃晃平移着,几架迫击炮炮口喷出白烟,日军阵地一瞬间炸起一层层黑土,火光四起,麻袋歪倒过去,几个日本兵趴在地上,尘土落在身上。
没等反应,便听得震耳欲聋的杀声此起彼伏,顾查达手中端着长枪,张大嘴巴高呼着,冲在最前面,枪管喷出白烟,枪声在天地之间层层叠叠。
付其参手中握着望远镜站在战壕中望着前方,黑色边缘里,不时有八路军士兵倒下,他来回咬着嘴唇,以至于嘴唇出现几条血痕。
破破烂烂的旗帜在半空起着涟漪,一滴豆大的泪珠划过付其参的脸颊,一个个八路军士兵摇摇晃晃在火光中奔跑。
#付其参(中年)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人生的路真的很长,长到有大半的时间在无所事事中度过,比起长征,到日本人阵地的路连千分之一都不到,可大多数同志的生命,就在这短短的一条路上…终结了。
付其参缓缓将手中的望远镜垂下,默默望着前方,脸庞不时被远处炸起的火光点亮,窑洞一排排窟窿喷出连绵不断的火星。
一个个人从顾查达身边倒下,他咬着牙一下将手中冒了白烟的手榴弹抛向前方,尘埃四起,麻袋后的几个日本兵倒在地上,无数双脚步越过麻袋。
#付其参(中年) 每走一步都在死人,整片战场的血腥味已经扑鼻了,这血腥味里,几乎都是我们的同志。
顾查达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浸染,如同雪地里一抹红梅,他手中端着机枪,怒吼着冲进窑洞,几个八路军士兵跟在他身后抓着手榴弹扑向窑洞前的炮兵机枪阵地,在一阵火光中,只剩下燃烧的火焰和遍地尸体。
灰蓝的天边起了一层金灿灿的光线,风声簌簌,红灿灿的旗帜在弥漫的黑烟中起着涟漪,顾查达和稀稀拉拉的士兵站在四面透着金光的窑洞中,身上缠着绷带,脸上布着血污,他们互相搀扶着,凝望着前方,顾查达仰起头,大喊道。
#顾查达(青年) 告诉他们吧!柳树垴!占领了!
天边徐徐升起巨大的太阳,如同水珠般拉着金丝,金灿灿的枯草在风中左右摇晃,顾查达和那几个士兵欢呼声在天地之间形成阵阵回音。
一个日本兵抱着脑袋跑到一个日本军官身边,远处不断传来阵阵枪声,日本军官站在战壕中手里握着指挥刀来回擦着,脸上灰蒙蒙的,士兵朝一旁一指,开口说道。
“不好了,长官,柳树垴叫共军占了!咱们要不要撤退算了?”
军官侧头看向那个日本兵,一下将手中的指挥刀收回腰间,扭回头直勾勾盯着远处尘埃四起的战场,他历声说道。
“现在撤退是自寻死路,八路军数倍于我,一旦丢弃阵地,将被分割歼灭,现在必须利用这里有利的地势,固守待援,我刚刚已经申请派轰炸机来投炮弹炸死这帮共军。”
一架架飞机在白茫茫的空中掠过,发出阵阵轰鸣,付其参坐在桌前,刘伯承坐在对面,彭德怀坐在桌子前面的正中央,军官们双手合十搭在桌上默默看着前方,付其参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关家垴久攻不下,保守估计,已经牺牲了六七百人了。
彭德怀不语,只是来回攥着手,层层轰鸣从上方传来,付其参瞪大眼睛,一下仰起头看向上方,倒吸一口凉气高喊道。
#付其参(中年) 都隐蔽起来!小鬼子轰炸机来了!
说罢,付其参和军官们一下缩到桌子下,双手抱住自己的头,一阵阵爆炸声传来,哗啦一声,尘土落在桌上,几个军官蹲在桌下聚成团,咬牙切齿得望着彼此。
轰鸣声此起彼伏,焦土之中火光四起,八路军士兵们趴在战壕中,几个士兵的身体炸飞出去,残肢零落,黑压压的尘土反复掀起。
天边的黑烟弥漫,遮蔽了白花花的天空,几架轰炸机俯冲向窑洞,一个满脸血污的八路军士兵站在麻袋后仰起头瞪大眼睛,一下转身跑进窑洞中。
顾查达手中端着机枪趴在窟窿前,士兵一下扑向他,拽住顾查达的胳膊,大声喊道。
“日军来轰炸了!”
顾查达愣了一下,没等反应,一层火光从一旁炸起,尘土一瞬间塌陷落在顾查达身上,他瞪大眼睛,一下站起身左右看着,大喊道。
#顾查达(青年) 都离开这!不然要被埋了!
说罢,顾查达双手抱着头逃窜而去,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尘土四起,哗啦作响,房顶轰隆一声燃着火焰落下砸在一个士兵身上。
顾查达瞪大眼睛,一下转过头看向尘埃弥漫的身后,火焰若隐若现,他眼珠左右动着,一下转过身跑了回去,他双手一下扒在燃着火焰的土堆上,朝远处奋力一掀。
土堆一瞬间翻了,火焰熄灭,他垂目望着背部的衣服被炸的破破烂烂的士兵,背部已经血肉模糊,他深吸一口气,一下拽住士兵的双手背在身上大步朝远处跑去。
顾查达气喘吁吁奔跑着,黄沙在周身弥漫,他不断咳嗽着,脸涨得通红,身后蔓延的黄沙中不时有火光亮起,顾查达双手一托士兵,一跃冲出窑洞窗户。
他的背影在荒原中摇摇晃晃奔跑,脚下不时掠过几具尸体,一层层火光不时从他身边炸起,顾查达咬着牙,满脸的尘埃就像栽倒在泥地上一般。
几个日本兵黑白色的身影端着机枪对准前方扫射,枪管不断喷着白烟,彭德怀的拳头一下砸在桌上,桌上的尘土瞬间一起,眼中冒着杀气望着坐在桌前浑身尘土的军官们,历声说道。
“这帮小鬼子!不把他们这个大队歼灭!誓不为人!”
付其参侧头望向彭德怀,眼神里透着复杂,刚想说些什么,只听得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众军官纷纷侧头看向门口,只见顾查达一下跌进房间,身上趴着血肉模糊的士兵,顾查达气喘吁吁地缓缓仰起头,颤声说道。
#顾查达(青年) 决死第一纵队被日本人炸得所剩无几…柳树垴失守了…
刘伯承一下站起身,大步走到顾查达身边,将身上血肉模糊的士兵搀扶起来,抬起手伸向士兵鼻下,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大喊道。
“快送去救治!”
几个士兵跑进门口架着士兵走去,顾查达双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站起身,眼神里透着恍惚,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头,低声说道。
#顾查达(青年) 日本人把一排窑洞挖通了…占领一个,另一个就开火,形成相互支援,同志们费力占领又叫日本人夺回去了…
刘伯承眼神复杂地望着顾查达,又看向紧皱着眉头盯着前方的彭德怀,他大步走到彭德怀身边,开口说道。
“彭老总啊,不能打了,死伤太严重了,得不偿失啊,日军既然已经派了轰炸机…那势必已经派了援兵赶来支援了!”
彭德怀侧头看向刘伯承,眼神透着冷淡,又扭回头去板着脸,黄河水沸腾着,发出猛兽般的呼啸,彭德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不成!我不能答应,不许前功尽弃!日本人已经被我们杀得所剩无几!一旦让他们撤离,与援兵接洽,会对根据地造成更大的打击!”
顾查达默默望着前方,眼珠微微一动看向神情复杂的付其参,嘴角微微动了动,刘伯承双手撑在桌上,微微俯身轻声说道。
“彭老总啊,您忘了咱们缺少重武器的事实了吗?日本人动不动就过来个飞机轰,调来几门大炮炸,咱们哪赔的起啊…”
彭德怀抬眼望向刘伯承,眼神透着复杂,深吸一口气,一闭眼睛,似乎是尽力平心静气地说道。
“和你说过了,这是命令,不行,给我赶在日本人援军到来前杀光这些叫什么骑狗的大队。”
付其参侧头默默望着二人,微微叹了口气,抬起手靠在自己侧脸,一具具百姓的尸体摇摇晃晃划过,几双日军军靴围在尸体边跳着舞,刘伯承刚想再说些什么,彭德怀猛地从桌前窜起,抬起手指着他,大喝道。
“不必多言!听明白咯!伤亡多少人我不管,只要是没杀干净这帮日本人撤你们师番号!”
付其参深吸一口气,双手抱着胸口看向一旁,刘伯承望着彭德怀坚决的眼神,后退几步微微一点头转身而去,彭德怀呼出一口气,坐回椅子上,目光复杂地望着前方,顾查达微微抬眼看向前方,又低垂眼睛,闭上眼睛。
身后再次传来阵阵枪炮声,在阵阵枪炮声中,房间内众军官的身影,逐渐定格变成黑白色,八路军士兵无色的脸庞怒吼着,双目瞪着天空,几个八路军士兵在尸堆中高举着手,无色的旗帜在半空成波浪,彭德怀黑白色的身影双手撑着桌子,他站在桌前瞪着眼睛板着脸,顾查达侧头看着身后,微张着嘴,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来的怪异。
“关家垴战役经过激战,伤亡两千余人,未能夺回阵地,歼冈崎大队四百余人。”
一个个八路军士兵黑白色的身影倒退着,火光逐渐缩小,天旋地转,乌鸦的嘶吼接连响起,彭德怀的脚步倒退着,坐回椅子上,黄河水逐渐平静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远处行来,逐渐停在一栋建筑前,门口站着几个卫兵,于先词走下车朝建筑里走去,身上披着深绿色的军袍微微摇晃。
陈博术和他的背影在幽暗的长廊中缓缓前进,于先词侧头看向他,眼神透着平静和冰冷,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让共军转移一事共军方面回复了吗?
陈博术脸上带着微笑,垂在腿侧的手来回攥了攥,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已然复电,是他们的总司令朱德回得电,说我们是无理要求,荒谬绝伦,说是为抗日大局着想,要皖南的新四军朝长江以北转移。
于先词眼珠动了动,微微一点头,身上军袍随着起起伏伏,默默望着前方冷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说是为抗日大局转移,其实就是怕咱们利用日本人堵路,围剿他们,真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陈博术冷哼一声,脸上的微笑愈来愈阴森,身上的长衫随风发着颤,低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 我已经叫人把他们华北的军援断了,皖南那块我派了一个小组去监视共军动向,一旦有转移痕迹,立刻派军队进行围歼,委员长此次就是要以这个为主题开会。
孙文的相框挂在墙壁上,几缕白光在玻璃上反射,蒋中正穿着一身军袍,手中攥着拐棍坐在桌前默默看着前方,他微微一歪头,望向走来的于先词,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垂目望着他坐下,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就在刚刚,潘有新和我说,苏联新一批援助物资到位了。
于先词笑了笑,冷哼一声,眉毛微微一挑,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滇缅公路关停的三个月,苏联一个大子儿没给,现在倒急眼了,怕我们和日本苟合,日本跑它那边释放去。
蒋中正笑了出来,微微一摇头,双手握着拐棍来回搓着,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彦引提出的策略简直是天衣无缝啊,虽然脏了名声,叫那些清高之辈唾弃!但,我们真的实实在在拿到了好处,行大道者,往往不拘小节,今时不同往日了!
众军官脸上挂着笑意,纷纷点着头,蒋中正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苏联一直宣扬和德国关系融洽,但他们必有一战,因为苏联不仅仅是怕日本与我们和解,还怕德国打过来后,自己两面受敌,这是在稳定远东之局势。
于先词侧头望着蒋中正,身上的军袍让他像一座山一般,房间内不时传来滴水声,蒋中正眉毛一挑,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这个情况其实就和日本与英美的关系是一样的,德国与英国消耗不了太多陆军,迟早是要在苏联那边爆发的,所以啊,目前而看,做一些事情,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蒋中正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缓缓将手中的拐棍靠在桌边,戴着白手套的手合十在桌上,眼中透着锐利,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共军,对抗日命令视若无睹,公然抗令不遵,照此以往,必成后患,陈博术已经对皖南方面的共军实施监视,时机一到,立刻发起围剿。
陈博术脸上带着微笑,眼神里透着阴冷,眼镜反光模糊了他一只眼睛,岳太文坐在桌前,眉毛逐渐紧皱起来,搭在腿上的手逐渐攥紧,蒋中正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于先词,你来宣布此次剿匪命令的指挥官。
于先词微微一点头,轻应一声“是”,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手从军袍中伸出,拿起桌上的文件垂目看着,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第三十二集团军总司令上官云相兼任此次皖南剿匪指挥,抽调七个师秘密开赴皖南,对共军进行拦截,先行质问其为何抗令不遵,若其依然固执己见,立刻发起攻击,争取活捉叶挺,项英。
于先词眼中透着杀气,嘴角逐渐上扬,缓缓将手中的文件放回桌上,几个军官站起身,抬起手一敬礼应了声“是”,于先词抬眼一看他们,缓缓屈下身坐回椅子上。
岳太文侧头默默望着蒋中正,脸上的神情透着冷淡,一只黑白色的手握着枪猛地抬向空中,枪管喷出白烟,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扭回头去,直勾勾望着前方。
四面军官的身影形成重影消失在桌前,只剩下岳太文一人孤坐在桌前,警哨声不时传入房间,他缓缓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被枪打出凹痕的怀表,他将怀表打开,望着怀表中万韫羽和自己的黑白照。
他眼珠微微动着,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微笑,一阵阵风拂过他耳侧的发丝,他的手指将怀表扣上放回兜里,一双手捧着军帽扣在头上,岳太文站起身朝房间外走去。
风铃随着风摇晃,发出清脆的声音,狗尾草被一阵风拂过,一阵阵若隐若现多瑙河之波的旋律逐渐清晰,于先词站在房间中,双手抬起,脚步随着旋律来回走着,身体不时转着圈。
他抬起的双手的手指如弹钢琴般来回摇晃,身影随着旋律上下浮动,身体转着圈,军袍撑开,于宝茵黑白色的身影站在房间中哈哈笑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无色的脚步在地上随旋律游走。
于先词嘴里哼哼着多瑙河之波的旋律,白灿灿的光芒照耀着他,让他周身泛着微光,岳太文的背影在长廊之中摇摇晃晃前进,衣领上的中将徽章泛着微光。
于先词身体徐徐向前倾斜,于宝茵黑白色的身影朝后一倒,一只手扶在她的腰间,她脸上带着微笑望着上方。
于先词望着下方,眼中泛着泪光,脸庞被白灿灿的光芒点亮,身边的白窗帘随着风起起伏伏,一滴泪珠泛着微光落下。
一阵敲门声传来,于先词一吸鼻子,缓缓直起身,抬手一抹眼泪,呼出一口气,双手一拍腿侧,左右一看,抬手一抹脸,冷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进。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于先词缓缓侧头看向门口,只见岳太文站在门口默默望着前方,于先词嘴角动了动,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第八军军长岳先生啊,有什么事吗。
岳太文走进房间,缓缓将头顶的军帽摘下,轻轻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他抬手解着扣子,将军服褪下,一折一叠,将军帽抬起放在柜子上,军帽扣在军服上。
岳太文一句话没说,朝一旁走去,于先词愣愣地望着他,只见他走到椅子前,抬手将腰带一抽,挂在椅子背上,屈身坐在椅子上,翘起腿将军靴一脱,双手拽住裤腰,微微抬身子将裤子一脱。
便见他浑身只剩下白衬衫白绸裤白布袜,他抬手抓起军靴,皮带,裤子朝柜子前走去,他将皮带和军靴放在柜子一侧,将裤子叠得方方正正,压在军帽军服下面,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转身面向眼神呆滞的于先词,抬起手一敬礼,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 我不干了,我在重庆的宅子你们收走吧。
于先词愣愣地望着他,见他转身便走,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为什么。
岳太文驻足,眼中透着复杂,嘴唇微张又闭上,欲言又止,他露出一丝微笑,缓缓侧头看向身后,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 我第一次辞官,是在一九二七年的武汉,当时汪精卫背弃诺言,对共产党痛下杀手,今日之态,于长官莫非不觉得相似吗?
于先词抬眼默默望着前方,眼神变得冷淡起来,缓缓走到桌前,抬手一拉椅子屈身坐下,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自古以来中国一山不容二虎,哪朝哪代,都是将外敌灭除干净,确保普天之下,皆为一人之土,才可得一人之上位,敢问,在你眼里,哪朝哪代的皇帝又称得上贤君,明君。
岳太文眼珠微微动了动,深吸一口气,逐渐收起笑,缓缓转过身面向前方,一缕白光划过于先词身后墙壁上的孙文相框,抬起胳膊指向上方,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 我想,于长官既以将民国比作帝制,那我想,也没有谈的必要了,孙先生言之共和,现如今仍然言犹在耳,可他的下属们,又是怎样的一番做派。
于先词将后背靠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前方,眼珠微微动了动,突然冷笑一下,侧头看向一旁,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改制者多矣,以眼下时局而定,孙先生之初定的共和目标乃以民为本,而非以他共产党俄国鬼子为本!他们算什么?
岳太文笑了笑,微微一点头,缓缓将手垂下,于先词眼珠一偏看向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历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沉默什么!我不想从你口中听见孙先生的改制是错的,你还没反到如此地步!
岳太文笑了出来,摇了摇头,仰起头望向上方,几缕白灿灿的光线照在他的头顶,尘埃在光线中浮动着,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 以民为本,当真是基本国策吗?
于先词直勾勾瞪着他,嘴角微微抽搐,岳太文低下头逐渐收起笑,再抬头看向前方时,眼中含着泪光,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 四万万百姓皆视国民政府为救星,蒋先生几时体恤人间疾苦,三八年,河南大水,淹了四十余县,五万平方公里有余的土地受灾,浮尸遍野,弃婴四处,饥民遍地,民国在哪里…国策在哪里…
于先词直勾勾瞪着前方,浑身一抖,手一下攥紧在扶手上,嘴唇微微发抖,他强撑一口气,抬眼直勾勾瞪着前方,低声吼道。
#于先词(中年) 这是乱世!乱世之死!何罪于国!我们也派了人去救助那些难民了!
岳太文默默望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背过身去,朝前方走去,边走边说道。
#岳太文(中年) 一个令人畏惧的领袖和令人爱戴的领袖,蒋先生已经选了前者,你一直在逃避,遵守你心里的忠义,理想,最后只得落得一个,各为其主,本意是好。
于先词缓缓站起身,冷冷的瞪着前方,鼻息沉重,历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畏惧是政治,爱戴靠宣传,你当真认为后世会这么看吗?
岳太文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朝门外走去,于先词嘴角抽搐,直勾勾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岳太文的背影在长廊之中缓缓前进着,声音形成阵阵回音从长廊传入房间。
#岳太文(中年) 一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慢慢走,让他们告诉你吧。
于先词呼出一口气,缓缓屈下身坐回椅子上,缓缓将手抬向半空,悬在桌上的电话上,他气息沉重,眼珠左右动着,悬在电话的手指微微一攥,手形成重影徐徐缩了回去。
一片片百姓黑白色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荒原中,于先词眼眶逐渐红了,一滴豆大的泪珠划过他的脸颊,他猛地站起身,双手一挥,军袍起伏形成重影,电话发出一声刺耳巨响翻倒在地上,他张大嘴巴,嘶吼一声。
#于先词(中年) 我没有逃避!
震耳欲聋的虎啸在房间回荡,他眼中含着泪光,垂目直勾勾瞪着狼藉的桌面,泪珠泛着微光划过半空,滴落在桌上,他颤颤巍巍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一抽一抽。
岳太文一身白走出建筑,仰头望着天空,缓缓伸开双臂举向空中,一阵阵风拂过他的发丝,几个国军军官侧头愣愣地望着他,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空中起着涟漪。
一个白闪闪的影子划过于先词身后,他一下转头看向身后,眼神发愣,泛着微光的眼珠微微动着,无数口罩抛向天空,在空中摇摇晃晃飞舞,高楼林立的建筑摇摇晃晃划过,于先词怔怔地望着身后,无色的五星红旗在风中起着涟漪,他嘴唇微张气息发颤,眼珠一动,恍惚得望着一处地方,像是看着我们。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街上前行着,万韫羽坐在司机位,手缓缓转动着方向盘,王断红坐在她身旁的座位,默默望着前方,万韫羽开口说道。
#万韫羽 谢谢你了,布置了一艘轮船,给朱升源送出去了。
王断红侧头望向万韫羽,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姐姐,这种小事还和我客气。
万韫羽轻声笑了起来,侧头一看窗外路过的行人,又扭头望向前方,开口说道。
#万韫羽 真不知道,你嫁得这个丈夫有什么用,他就像蛀虫一样,啃食家庭,又带着家庭啃食你。
王断红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复杂,侧头看向窗外,万韫羽微微侧头一看她,叹了口气望着前方开口说道。
#万韫羽 孩子寄生你肚子里几个月了?
王断红听着听着,“嗤”得一声笑了出来,侧头看向万韫羽,脸上带着微笑,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八个多月了吧,乐观一点,就当是通过他们家,拿了招商局分局的股东,我想,赚了那么多钱,也该把家里的账平了。
万韫羽撇了撇嘴,微微摇了摇头,神情透着复杂,王断红的手缓缓抬起,抚在自己肚子上,身体微微一歪,嘴唇微动,何傅心黑白色的身影扶着墙壁,摇摇晃晃行走,万韫羽眼珠一偏,默默看着她微动的嘴唇,嘴角逐渐上扬,开口说道。
#万韫羽 真有你的,那我就放心了,不亏就好。
万韫羽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万韫羽 从前我以为,人这辈子,无非三件事,等长大,生孩子,死,可后来我意识到,这和当畜牲有什么区别?可我遇见你后,认为有时候走了生孩子这条路,也不一定去当畜牲,去父留子,也不错。
王断红侧头望着她,微微一笑,扭回头望向前方,万韫羽眼珠微微动着,突然嗤得一声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万韫羽 真有你的,真有你的,居然想了那么个招儿出来,不是就好,不过,希望它出来后,你依然爱着自己,不要因为它不爱自己,不要像个宗教徒一样进行狂热的自我献祭还乐在其中。
王断红脸上挂着微笑,几滴汗珠沾在她的侧脸,她深吸一口气,气息有些沉重,手逐渐从肚子上划下,紧攥着风衣一角,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姓的是王,我想要个带自己血的生命而已。
万韫羽笑了笑,“嗯”得一声,侧头看向窗外缓缓移动的建筑,开口说道。
#万韫羽 那就好,这应该快到招商局了…
万韫羽侧头看向王断红,见她平静的脸庞挂着几滴汗珠,又垂目望着她落在座位上的手来回攥,愣了一下,开口说道。
#万韫羽 你怎么了?
王断红的手不断发着抖,眼神有些恍惚,侧头看向万韫羽,颤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羊水好像破了…
万韫羽眼睛逐渐瞪大了,手猛地一转方向盘,轿车发出阵阵轰鸣,滴滴哒哒的喇叭声拉长了贯彻在耳畔,万韫羽气息发颤,窗外白闪闪的光球极速划过,不断喃喃道。
#万韫羽 我的天呐,我立刻送你去医院,坚持啊!
万韫羽不时侧头看向王断红,见她神色平静,脸上却满是汗珠,额前的发丝逐渐被粘连在一起,垂在座位上的手紧紧攥着,不断发着颤,她开口说道。
#万韫羽 你想喊你出来,别憋着,算了算了…收着点,别到地方没劲儿了,我的天,我就应该拒绝你亲自跟着我来一趟!
王断红侧头望向她,挤出一丝微笑,颤颤巍巍抬起手握住她的肩膀,嘴唇微张,声音带着些颤抖说道。
##王断红(青年) 枪林弹雨…都过来了…当时…我和国军的同志们打昆仑关,敌人的高地怎么也攻不上去,我就夜里绑了一大捆手榴弹,藏在高地附近的尸堆里…一大堆鬼子踩了我的胳膊,感觉骨头都踩碎了…已经麻木了,我听见鬼子脚步声走了…就立刻从尸体里钻了出去,对着鬼子的部队一顿乱炸,高地拿下了,到现在…还有点后遗症…
万韫羽嘴角抽搐,眼眶逐渐红了,一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涌出划过脸颊,王断红气息发颤,手从万韫羽肩上划落,摇摇晃晃靠在万韫羽的肩上,脖子上的汗已经反了光,她默默望着前方,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我们在六五三高地激战数小时…一个鬼子看出我胳膊有问题…就拿刀扎了,那把刀正朝我脑门扎来的时候,戴安澜师长带人赶来了,我们成功撑到了支援来的那刻…
万韫羽一吸鼻子,默默望着前方,泪痕在她脸颊上闪闪发光,一阵阵风拂过二人的发丝,王断红笑了出来,露出两排牙齿,眼睛一眨一眨,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那会杀红眼了,没觉得有多疼…后来下去治伤…那才是真疼,他们要给我上麻药,我说,这些留给那些需要开膛破肚,锯腿锯胳膊的吧…结果我就睁着眼睛看着他们在我胳膊上割口子正骨头…天呐…不要麻药就对了,因为我自己疼晕过去了。
万韫羽眼中带着泪光,笑了出来,缓缓侧头望向头靠在自己肩上的王断红,金灿灿的光芒照在二人脸上,王断红紧闭着眼睛,气息格外沉重,万韫羽的手逐渐前移,紧紧握住她的手。
一个个医生在长廊之中走来走去,王断红气息发颤,咬着牙躺在床上,万韫羽站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望着面前来来往往的医护。
王断红的发丝粘连在耳侧,她缓缓仰起身,咬着牙无声嘶喊,万韫羽听着声音,眼眶泛着红,双手使劲握着她的手,将脑门靠在手上,泪珠摇摇欲坠。
沉闷的脚步声掩盖了一切,王断红张大嘴巴,无声嘶喊着,四面八方尽是脚步声,万韫羽眼中噙着泪,抿着嘴望着下方,医护的身影形成重影在床边划来划去。
万韫羽的双手颤颤巍巍伸向下方,捂住她脸颊两侧,王断红嘴唇微微发抖,手一下将床单抓破了,伴随着手剧烈发抖,几根手指逐渐松开破碎的床单,沉闷的脚步声消失了,转而是清凉的婴儿啼哭,医院的熙熙攘攘,鸟鸣,机械铃声逐渐清晰。
王断红神情恍惚地望着上方,几个医生模糊的影子摇摇晃晃,一个男医生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微微俯身说道。
“恭喜小姐啊,生了个男婴。”
王断红眼珠微微动着,凌乱的发丝粘连在脸上,她气息发颤,眼前的医生身影逐渐清晰,她嘴唇微动,小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我恭喜你大爷…
王断红缓缓侧头看向一旁,万韫羽垂目眼中满是心疼望着她,王断红的手颤颤巍巍伸向半空,万韫羽见状连忙握住她的手,王断红眉毛微微动着,有气无力地说道。
##王断红(青年) 这可比给我复位骨头难受多了…
一双手缓缓将婴儿放在床头,万韫羽一吸鼻子,缓缓俯下身,将头靠在王断红脸侧,王断红眼中泛着泪光,颤颤巍巍抬起手搂住万韫羽后背,她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划过她的脸颊。
婴儿的啼哭在房间回荡,万韫羽和王断红在床上久久抱着,一个个医护在她们四面形成重影划来划去,如一道道白色的光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