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遗梦第二部1.世界真小

        接上部一百三十章说道:禾子明怀疑起来自己的身世,云载隐忧心忡忡,王断红辞别于先词,退伍去了上海,和何傅心结婚,付其参打了阎锡山一场胜仗,扩大了根据地。

      一个背影坐在荒原中,有些凌乱的白发在风中发颤,她缓缓侧头看向身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一个人双手拉着一个孩子的手在她身后嬉闹,嬉闹声逐渐形成阵阵回音,被拉长数倍…

      一只只白鸽划过天空,天安门前划过几个骑着自行车的人,五星红旗在半空起着涟漪,几个站在天安门前拍着照的人摇摇晃晃划过。

      几辆电车徐徐划过,穿着白衣服的交警站在台子上指挥着车辆,无数人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穿行着,红绿黄信号灯摇摇晃晃划过,层层叠叠的自行车轮碾过地上的水洼。

      商铺街边走过一个个人,男的戴着墨镜,头发微卷,女的留着短发,穿得红衣长裙,手上握着手提电话,青年男女穿着有些单调的衣服,大多蓝绿两色,几人肩并肩走着,脸上带着笑,发丝在风中微微颤抖。

      一个人身上穿着浅蓝外衣,里面套着白色衬衫在街上缓步走着,身边不时划过几个骑着自行车的人,街边的报亭挂着几张报纸,四面围满了人,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人加快了脚步,一阵阵叮叮咣咣的钟声响起,挤进了人群,却被密密麻麻的人影挡住了视线,她左右看着四周的人,开口说道。

#王寻心(青年)怎么了?怎么了?怎么都围在这了?出什么事了?

      众人似乎无暇回答王寻心,只是一味朝前挤着,几个人将报纸举起,众人身后划过一辆车头戴着花圈的车,他们大声喊着。

      “胡先生!逝世了!”

      王寻心瞪大了眼睛,戴着花圈的车愈来愈远,消失在马路尽头,围在王寻心身边的人如同鸟兽般瞬间散了,他们的背影在远方摇摇晃晃奔跑着。

      “长河遗梦Ⅱ兴亡”

      王寻心眼眶逐渐涌出一滴眼泪,一张巨大的遗像极速划过,她颤颤巍巍哈出一口气,一个个人奔跑着划过她身边,手中握着纸不断抛向天空,不断大声重复着死讯。

      “胡先生逝世了!胡先生因病…逝世了!”

      白纸在天空摇摇晃晃飞舞,王寻心闭上眼睛,泪珠在脸颊上泛着微光,一个个人影不时划过她身边,她缓缓仰起头,一阵阵风将她的长发吹得起起伏伏,白纸零落。

      “四十九年前…”

      王寻心侧头看向一旁,长发在半空起起伏伏,身影逐渐形成重影消失在街上,层层叠叠的自行车轮转动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划过巷子口,机械的铃声和哨声此起彼伏,两个肩上挂着枪的印度兵站在门前。

      王断红缓缓将车门推开,身上的风衣随着风摇摇晃晃,两个印度兵抬起手将大门一拉望着王断红走进门里,将手一松,玻璃门微微摇晃。

      科尔蒙特坐在桌前,手中握着电话,眼珠左右动着,他眼神变得愈来愈复杂,嘴唇微微发抖,颤声说道。

#科尔蒙特什么…

      几架飞机划过无色的天空,几个德国人朝下一看,在阵阵轰鸣声中,无数炸弹落下,停机坪里几架法国飞机一瞬间冒了火光。

      落地窗外一缕缕白光划过科尔蒙特脸庞,他神情恍惚,手一抖电话掉落,悬在半空摇摇晃晃,他颤颤巍巍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手指在脸庞抓挠着,一阵哀嚎声迸发而出。

      法国旗帜挂在建筑上随着风摇摇晃晃,几架飞机掠过云层,一层层火光在地面炸起,科尔蒙特的手扣着桌子,他嘴唇发抖,侧头看向一旁,眼中噙着泪泛着微光,丝丝缕缕白光将他脸庞模糊,电话在半空左右摇摆。

      “一九四零年五月,德国进攻法国…”

      科尔蒙特摇摇晃晃站起身,踉踉跄跄朝一旁走去,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大口喘着气,垂落的发丝摇摇晃晃,豆大的泪珠泛着微光划落,一阵敲门声传来。

      科尔蒙特眼珠上翻,神情恍惚,脸庞变得歪歪斜斜,一阵阵风将他的发丝吹得起起伏伏,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嘴唇微微发着抖,颤声说道。

#科尔蒙特请进来吧…

      王断红眼珠微微动了动,缓缓将大门推开,她站门口默默望着前方,科尔蒙特瘫坐在椅子上,仰着头闭着眼睛,脑门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王断红缓步朝前走了两步,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总董,我来把这几月的利润一并送来,因为现在毒品的主要利润来源于商船出口,所以迟送了。

      说着,王断红抬起手一打响指,几个穿着布衣的人肩上挑着一个箱子走进房间,将箱子放在地上,几只手将箱子一开,里面铺满了美钞。

      王断红深吸一口气,抬眼望着那两人,那两个人纷纷转身跑出门口,划过王断红身边,科尔蒙特颤颤巍巍抬起手,将脑门上的白毛巾放在桌上,缓缓睁开眼睛,开口说道。

#科尔蒙特您就是王小姐吧,已经有人交代过了…

      王断红眉毛微微动了动,一点头“嗯”得一声,缓步走到桌前,科尔蒙特呼出一口气,徐徐直起身,双手合十搭在桌上,开口说道。

#科尔蒙特你就是那个报纸上的巾帼英雄吧,很早就在报纸上听闻了,今日才正式见面,王小姐很低调啊。

      王断红苦笑一下,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过去了。

      科尔蒙特叹了口气,微微一点头,他一抿嘴,缓缓翘起腿搭在膝盖上,抬手一指桌前的椅子,说道。

#科尔蒙特你坐,别太紧绷,咱们当朋友处,搞好关系,才能共赢。

      王断红抬起手将椅子一拉,缓缓屈身坐下将腿翘起,双手搭在膝盖上,科尔蒙特笑了笑,开口说道。

#科尔蒙特前段时间,你们国家那个汪精卫,在南京举行了还都仪式,成立了个新国民政府,上海已经派了一大批汪精卫下属逐步接管。

      王断红眉毛一挑,默默望着科尔蒙特一言不发,科尔蒙特轻轻叹了口气,侧头看向一旁,开口说道。

#科尔蒙特以我看,未来的时局怎么变…还尚未可知…我们国家…已经被德国打了,一上来就格外被动,他们叫我回去,我拒绝了。

      王断红抬起手靠在自己侧脸上,眼珠左右动着,科尔蒙特低下头苦笑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科尔蒙特我说,我不想回去,上海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完。我想的是,能在上海待多久就待多久,因为你们也不知道,下一个派过来的总董是个什么样,是否还允许你们在租界为自己的祖国出力。

      王断红眉毛微微一动,抬眼看向科尔蒙特,将手垂下,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扶手上,眼珠左右动着,眉毛越皱越紧,说道。

##王断红(青年)请你把话讲明白点,你是想帮我们这个国家吗?

      科尔蒙特哈哈一笑,抬眼看向王断红,一耸肩膀,将手一摊,又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科尔蒙特不算吧,主要这里油水也很大,回去干巴巴的,没什么意思。

      王断红冷笑一下,侧头看向一旁,她一抿嘴,眼珠微微动了动,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摇摇晃晃划过,王断红的眼神逐渐柔和下来,手在腿上微微攥了攥,缓缓扭回头看向科尔蒙特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我还真有一事想请你帮忙,若总董先生肯帮,我就把出口以及烟馆利润再提一成给你,让你拿到四成利润,你知道这个含金量,一成便值万金。

      科尔蒙特眼珠微微一动,笑了出来,缓缓俯下身,双手合十,开口说道。

#科尔蒙特说来听听。

      王断红缓缓将腿落下,也就身子俯下,侧头笑着望着科尔蒙特,眉毛微微一挑,二人眼珠对在一起微微动着,王断红张开嘴,小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下批毒品是送去法国的…你把它扣下吧…好几吨呢…

      科尔蒙特睁大眼睛,侧头愣愣地看着王断红,眼睛逐渐眯起,王断红脸上带着微笑,缓缓抬起手握住科尔蒙特的肩膀,小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我要你把除我之外上海招商局上上下下的人都抓了…大到那几个排不上号的股东,小到招商局那些跑船的…至于杨思春和何途甫这两个主要股东,看你心情。

      科尔蒙特侧头默默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有些错愕,王断红的手轻轻一攥他的肩膀,缓缓抽离,科尔蒙特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身靠回座位上,开口说道。

#科尔蒙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王断红脸上带着微笑,将腿翘起,后背靠在椅子上,搭在扶手上的手来回攥了攥,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我只是个供货的,前面我可是一直避着法国不送,不过招商局控制权名义上不在我手里,那几个排不上号的股东,加起来的股份就不那么便宜了,你想个办法,就是拿他们家里人的命给我逼,也得逼得他们把股份转让进我手里,我会把他们股份变现的钱付给他们。

      科尔蒙特愣愣地看着她,王断红眼珠微微动了动,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勾住自己嘴唇,眉毛微微一挑,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我要上海招商局那些商船的实际控制权,不能变成他们说拿走就能拿走的东西,他们攒了几年的家底,可能赚够钱了,你呢?总董先生,该管管上海这些鸦片产业了,不是吗。

      科尔蒙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勾住自己的嘴唇,手指微微动着,眉头紧皱,他眼珠一偏,看向一旁,开口说道。

#科尔蒙特扣押的货会送回你们仓库的,股份转让协议我会差人送去烟馆,就当我们搞好关系的第一次合作。

      王断红笑了笑,微微一点头,缓缓站起身将手伸向科尔蒙特面前,科尔蒙特也站起身,二人脸上带着笑,手握在一起在半空缓缓摇晃着,王断红笑着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合作愉快总董。

      一阵阵火光不时在焦土中炸起,一个军官躺在土坡上,默默看着前方,一个满脸血污的士兵弓着身迎着层层叠叠的炮火扑向那个军官身边,眼中含着泪大喊道。

      “张将军!咱们撤退吧!日本人扑上来了!”

      一层层火光不时将张自忠满是血污的侧脸点亮,他的手死死攥着一挺机枪,眼珠微微动着,侧头看向那个士兵,开口说道。

      “我不走了…党国危难之时…我不能再走了…”

      他一抿嘴,摇摇晃晃直起身,直勾勾盯着前方,一阵阵炮火声和国军的杀声不断在他耳边回荡,他抿着嘴,眼中闪着泪光,侧头看向那个士兵,坚定得说道。

      “传令下去…想撤退的…就走吧…可要是想留下的!就跟我一样!做着必死的决心!为我们的国家,百姓!多杀几个日本人!”

      那个士兵愣愣地望着张自忠,颤颤巍巍吐出一口气,低下头咬着牙,手使劲一砸焦土,颤声应了声“是”,便转身离去,大声重复着张自忠的命令。

      趴在战壕中的国军士兵听见,纷纷侧头一看身后穿行而过喊着命令的士兵,稀稀拉拉几个人微微直起身朝后撤去,几个士兵眼珠左右动着,神色有些犹豫,又侧头一看尽头日本兵若隐若现的影子,眼中纷纷冒出杀气,大喝一声。

      “同志们!张自忠将军要陪着我们!中华民国!万岁!先总理孙文万岁!和日本人拼了!”

      张自忠嘴角抽搐,眼中含着热泪,黑烟不时拂过他的侧脸,破破烂烂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被一个士兵举在空中摇晃,一个个士兵端着枪怒吼朝远处奔去。

      一个个背影接连倒下,炸起的火光掩埋了他们奔跑的身影,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在阵阵枪声中,逐渐布满了枪眼,摇摇晃晃掉落。

      张自忠逐渐瞪大了眼睛,怒吼一声,一下端起机枪,摇摇晃晃跑了几步,一排排日本兵的身影愈来愈近,他脚步踏在焦土上,身体摇摇晃晃站定。

      机枪喷着白烟,他张大着嘴巴怒吼着,火光不时从他身后炸起,他的身影逐渐被黑烟模糊,在阵阵枪声中,张自忠的眼神逐渐恍惚,黑烟中的身影变得摇摇晃晃起来。

      枪管的白烟逐渐消散,张自忠身上的枪眼冒出鲜血,恍惚的眼神缓缓划过,他的脸庞逐渐形成重影,再清晰时,眼睛瞪的溜圆,黑烟中的身影逐渐倒下了。

      “一九四零年,五月十六日,张自忠将军战死杏儿山…”

      一队队日本兵端着枪逐渐围了过来…张自忠的尸体倒在尸海中,破破烂烂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静静趟在他身边。

      电台的天线挂在窗外微微摇晃,一个背影哈哈笑着,将门一推,走进房间,滴滴嘟嘟的电台声在房间中回荡,他抬起手将大门一关,看着坐在桌前听着电台的陈亦灵,哈哈笑着走到她身边,开口说道。

#袁志隼 亦灵,你没去歌咏晚会真的可惜了,学生们表演以抗日为主题的歌舞,实在是振奋人心。

      陈亦灵脸上带着微笑,抬起手捂着耳机,拿起一旁的白纸拍在桌上,写写画画着,轻声说道。

#陈亦灵(青年)是嘛,证明我们宣传的不错。

      袁志隼依然哈哈笑着,走到陈亦灵身边,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抬起手双手一拍,开口说道。

#袁志隼 对了,今天晚会上,还发生了个小插曲,就是莫名其妙出现了一批学生,上去就演讲,都是些批评和指责我们党的内容,不是善意的批评,更像是反对我们。

      陈亦灵抬起手,用手调试着电台,眼珠左右动着,她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将笔落在纸上,接着写着,说道。

#陈亦灵(青年)不奇怪,我们已经拿走了主舆论,国民党不答应,可能也和我们一样,成立了什么社团培养学生争夺舆论主权。

      袁志隼一点头,缓步走向一旁,拿起桌上的暖壶,朝杯子里倒着水,热气在半空微微弥漫,他双手握着杯子,缓步走到陈亦灵身边,轻轻放在桌上,开口说道。

#袁志隼 喝口水吧,我去看晚会前,你就坐在这了,多长时间了。

      说着,袁志隼一拍坐在一旁的人肩膀,那人一点头,拿起纸笔写写画画起来,陈亦灵眼珠左右动着,深吸一口气,将笔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杯子捧在手里,缓缓将杯子靠在嘴边,喝了一口。

      她将杯子放在桌上,将耳机摘下放在一旁,站起身端着杯子走向一旁的桌子,边走边说道。

#陈亦灵(青年)别碰洒了毁了电台…

      陈亦灵将杯子放在桌上,轻轻叹了口气,又大步走回桌前屈身坐下,将耳机戴回头顶,抬起手调试着电台,袁志隼无奈地笑了笑,开口说道。

#袁志隼 你啊,真是能干,但也别太累,我都看着你这几天就没出过这间屋子,睡觉就往椅子上一靠,闭着眼睛还听着电台,也不知道你睡没睡着…你可别把身子熬坏了,还有同志们呢,让人家交班替你干会也行啊。

      陈亦灵抬起手一揉鼻梁,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又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我不放心,这几天,日军陆军航空队电台交流频繁,说了一堆废话,恐怕想让我们放松警惕,但是我不会,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必须时时刻刻盯着他们,说不定就能判断或破译出他们的计划。

      袁志隼笑了笑,“嗯”得一声,将椅子拉到她身边,屈身坐下,双手抱着胸口,笑着望着她,开口说道。

#袁志隼 今天,我陪着你。

      陈亦灵抬起手将笔在唇上来回划着,垂目看着纸上的数字,眼珠左右动着,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没事,你睡去吧,我有的是精力,无产阶级革命不容出错。

      陈亦灵将后背靠在椅子上,眼珠左右动着,将铅笔夹在耳朵上,双手抱着胸口默默看着前方,不时抬起手咬着自己的手指。

      袁志隼的身影逐渐形成重影,靠在椅子上不时一打哈欠,他不时抬起双手一抹脸,一咂巴嘴侧头看向一旁。

      陈亦灵胳膊肘杵在桌上,抬起手捂住自己脑门,握着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着,她眼珠微微动着,发丝不时随着风起起伏伏。

      袁志隼的身影在房间中四处走着,双臂来回晃着,身影逐渐形成重影消失,出现另一处地方,他后背靠在桌上,手中捧着一本书默默看着。

      陈亦灵手里握着一个馒头,眼睛一直盯着电台,她不时侧头张开嘴巴对着馒头一咬,嘴里来回嚼着,另一只手依然在白纸上不停写着。

      几只飞鸟在灰蓝色的半空掠过,黯淡的天空中几缕树荫随风沙沙作响,袁志隼双手抱着胸口,垂着头不时传来细微的鼾声,坐在电台前几人身影形成重影消失,换了一个又一个…

      “陈亦灵,又是一夜未眠。”

      月亮在黑漆漆的树杈之间摇摇晃晃划过,陈亦灵眼珠微微动着,滴滴嘟嘟的声音不绝于耳,她眉毛逐渐皱起,一下抬起手抽出一张白纸,握着笔在纸上写着。

      一架架日军飞机逐渐起飞,她眼睛逐渐睁大了,眼珠左右动着,气息逐渐有些发颤,她小声念道。

#陈亦灵(青年)执行逼降重庆国民政府计划…预定轰炸日期…五月十七日…目标…重庆东北一百六十公里梁山机场…至于中国人民房等,也可炸着戏耍…

      无数架飞机轰鸣着在灰蓝色的天空穿行而过,陈亦灵一下抬起头,大口喘着气,猛地将耳机摘下放在桌上,站起身走到袁志隼身边,抬起手猛地一晃他肩膀,大声喊道。

#陈亦灵(青年)袁书记!别睡了!快去通知重庆八路军办事处!日军要对重庆实施轰炸了!

      袁志隼猛地抬起头,睁开眼睛神情恍惚地看着面前的陈亦灵,他眼珠左右动着,抬起手一抹自己的脸,沙哑着声音问道。

#袁志隼 什么…对不起…我没听清楚,重庆怎么了?国民党要来抓我们了?

      陈亦灵一摇头,一下抬起手将手中的纸塞进他手里,她大口喘着气,抬起手来回揉着自己耳朵。袁志隼眯着眼睛看着纸,眼珠微微一动,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站起身,大声喊道。

#袁志隼 我的天呐!这帮日本人要炸重庆!我立刻就去汇报给咱们重庆八路军办事处!

      陈亦灵坐回椅子上,缓缓抬起手一揉自己眼睛,身后传来袁志隼焦急的汇报声,她的脸庞逐渐形成重影,清晰时,脸上带着释怀的笑意。

      一双军靴缓步在长廊中前进着,一个个国军军官不时走过他身边,纷纷对他一点头,喊着长官,他身上披着深绿色的军袍,军袍不时随风起伏。

      一个军官站在门前,大门的玻璃透着白光,照在那个国军军官的脸上,说道。

      “陈先生,于长官来了。”

      说罢,军官缓缓抬起手将两扇大门推开,木地板被几缕白光照耀着,风声正呼啸,对门的窗帘不断随着风起伏着,于先词的背影缓缓走进房间,军官缓缓抬起手将大门关闭。

      于先词缓缓将军袍解下,朝衣架上一挂,侧头看向站在桌前擦着眼镜的陈博术,眼珠微微动了动,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怎么了,陈秘书,火急火燎的。

      一缕陈白光划过墙壁上蒋中正的相框,陈博术呼出一口气,将眼镜戴回脸上,侧头看向于先词,拿起桌上的纸递向前方,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今天早上,那些在重庆的共产党差人送来一份情报给我,内容令人不寒而栗,你看看。

      于先词眉毛微微动了动,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前,抬起手接过陈博术手中的纸,垂目看着,陈博术将手背在身后,侧头看向一旁,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日军要轰炸重庆,我们以前也被零星炸过,只是这一次他们是冲着炸军事基地来的…地点是梁山机场。

      于先词眼珠微微动了动,将手中的纸放回桌上,侧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神情凝重的陈博术,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五月十七日?这都过去一整天了,也没见动静,是不是日本人的计划取消了。

      陈博术透着阴森的眼神缓缓划过,他嘴唇有些干裂,手指在桌上来回敲着,他嘴唇微动,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我问他们情报来源是哪,他们闭口不谈,只说请我们决断…共产党…图谋什么呢…耗费大量人力运走东西后…是不是想趁虚制造哪个地方的混乱…

      于先词眼珠微微动了动,侧头看向一旁,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不能不当回事,日本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陈博术深吸一口气,眼镜被白光照耀得带着闪光,他眼珠微微动着,双手抱着拳头来回搓着,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重庆的防空洞很多年前就开始建了,维护百姓的生命安全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共产党没安好心…还自行决断…推锅呢…

      桌子上的陈博术和妻子抱着婴儿时期的陈亦灵相框缓缓划过,于先词眉毛一挑,缓步走向一旁,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日本人虽为疯狗,但绝无胆量挑战第三国利益,英美意等国的大使馆都在重庆,日本人敢炸吗?

      陈博术笑了出来,缓缓站起身,走到于先词身边,二人站在白光下,望着前方,眼神里透着阴鸷,陈博术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我已经派人暗中盯着各国大使馆了…只要他们有迁动迹象…立刻全方面进行准备。

      于先词微微一点头,眼珠左右手动了动,突然转身走到衣架前,从军袍里掏着,他的手缓缓从军袍中掏出一张纸,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第五战区枣阳战事线报,张自忠…牺牲了…

      张自忠黑白色的身影站在黑烟中,手中端着机枪怒吼着射击着,陈博术眼神一愣,缓缓侧头看向身后,于先词嘴角动了动,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你叫我来,我还没来得及汇报给委员长,委员长…要难过一阵了。

      无数子弹打在张自忠身上,他神情恍惚地看着前方,背影摇摇晃晃,几滴泪珠落在镜片上,陈博术颤颤巍巍抬起手,将眼镜摘下,颤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张先生…背了一辈子汉奸的骂名…最后用自己的死…换了一身清白…那些迂腐文人,看不懂政治!不明白什么叫保存实力周旋!对张自忠先生抨击!

      张自忠的背影在硝烟中摇摇晃晃,他缓缓侧头看向身后,眼中带着泪光,他的侧脸逐渐形成重影,再清晰时,便见他嘴角上扬,带着微笑,在一阵无色的火光炸起后,张自忠的身影消失了,只剩下弥漫的黑烟。

      于先词轻轻叹了口气,垂目看着手中的纸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张自忠牺牲当天,黄维纲带了百人便衣队和日军混战,将张自忠的尸体抢了回来,现在正运来重庆…

      几架飞机在灰蓝色的空中轰鸣着掠过,一个军官的双手一下将大门推开,眼神涣散指向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陈先生!不好了…不好了!大使馆搬空了!”

      一架架飞机在天际转着弯…陈博术转过身愣愣地看着那个气喘吁吁的军官,那军官弓着身体双手扶着膝盖,一抿嘴接着喊道。

      “见各国那些大使馆连进出都没有!弟兄们觉得不对劲!就翻墙进去看了!里面…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陈博术嘴角抽搐,眼镜逐渐瞪大了,手指一抖,将眼镜紧紧攥在手心里,“哎呀”一声,嘶吼声里带着些颤抖,他历声喝道 。

#陈博术(中年)日本人肯定是提前通知了那些洋鬼子撤离!是真的要来炸了!快!立刻拉响全市的防空警报!组织军队上街指引群众!把百姓给我拽去防空洞!

      那军官颤抖地“哎”了一声,一下转过身朝远处跑去,陈博术哈出一口气,颤颤巍巍抬起手一抹脑门上的汗,踉踉跄跄走向一旁的椅子前屈身坐下。

      于先词侧头默默望着他靠在椅子上的身影,一阵阵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响起,陈博术的嘴唇微微发抖,双目疲惫得望着天花板。

      一架架飞机掠过天空,无数枚炸弹落下,无数国军军官和士兵在街上乱窜,一个士兵一下将一个老人背在身上朝远处跑去,他们的手不断挥着,看着街上奔跑的百姓大声喊道。

      “快走快走!日军来轰炸了!前面就是防空隧道!”

      无数百姓奔跑着,几层火光从他们身后猛然炸起,几个滞留原地的士兵瞪大眼睛,一下抬起手将军官扑倒,几层尘埃落在他们身上。

      “一九四零年,日军制定一零一计划,即轰炸国民政府大后方逼迫国民政府投降…”

      一个个百姓坐在隧道中,外面不断传来阵阵爆炸声,他们灰头土脸,几个人手中握着蒲扇来回扇着,一张张脸庞仰望着上方。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一处铁门前,娄悦中走下车,几个工人走到铁门前,将大门一开,娄悦中缓步走进院中。

      万藴羽站在院中修剪着花朵,一阵阵风不时将她耳侧的发丝泛起涟漪,她微微俯身,手握着月季一闻,脸上带着微笑,缓缓直起身,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娄悦中,开口说道。

#万韫羽娄区长,科尔蒙特和我说…那个投靠汪精卫的谢芝庭最近会来法租界会客,他现在已经担任汪伪政府中储银行上海分行行长了。

      娄悦中望着她,微微一点头,开口说道。

#娄悦中摸清他位置了吗?

      万藴羽脸上带着微笑,缓缓看向面前摇摇晃晃的月季花,抬手修剪着叶子,眉毛微微一挑,开口说道。

#万韫羽当然,我们收买了他的侍从,他告诉我,今天晚上,谢芝庭会去来法租界娱乐场所赌钱,人员混杂,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娄悦中哈哈大笑起来,“嗯”得一声,微微一点头,将头上的礼帽摘下,开口说道。

#娄悦中万帮主做事,我放心。

      万藴羽眉毛微微一挑,将手里的剪刀一转,直起身望向娄悦中,脸上带着笑,开口说道。

#万韫羽我会把汪精卫派来的官,一个一个杀掉。

      夜色里一个冒着五彩缤纷的牌匾悬在一栋楼上,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不夜城”,几辆黑色的轿车不时穿行而过,大门敞开,里面金灿灿一片,两个服务生站在大门两侧对着来往的人鞠躬。

      爵士乐在金灿灿的大厅里回荡,中式桌椅整齐摆放,四处挤满了人,身上穿绸裹缎的,衣衫褴褛的,中国人,洋人,印度人在桌前有的大笑,有的将手中的东西砸在地上。

      王断红翘着腿坐在桌前,默默看着发牌的人将扑克牌放到她面前,她抬起手,将牌一掀,又盖了回去,双手搭在膝上,身后站着几个人,一声哀嚎传来,王断红眼珠一偏,只见两个人拽着一个人的胳膊拖出了赌场。

      王断红面前堆着几摞筹码,站在桌前发牌的人手一摊,双手一挥侧头望着坐在桌前的几人,说道。

      “下注吧。”

      王断红缓缓抬起手,将牌拿起,手指一搓,牌如扇面打开,她默默看着牌面,另一只手拿起一块筹码,朝桌上一抛,冷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一百银元。

      坐在桌子两侧的男人微微侧头一看站在王断红身后的人,几个人眼珠微微一动,那两个男人纷纷将牌盖回桌上,依次说道。

      “不跟…”

      王断红将手中的牌放回桌上,默默看着发牌的人将牌收回在桌上重新洗着,只见发牌的人一下将牌匀开,一个男人抬起手捂着嘴咳嗽一声,发牌的人眼珠微微一动,手压着牌,朝前一伸来回一抹放到一个男人面前。

      王断红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冷笑一下侧头看向一旁,抬起手捂住自己侧脸,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脸颊。

      万藴羽缓步走进大厅,眼珠微微动着,围在几张牌桌后穿着布衣的人侧头一看她,纷纷扭回头去,一个人挤过人群走到万藴羽身边,小声说道。

      “帮主,谢芝庭来了…就在左边第三张桌上,他带保镖来的,都配枪了。”

      万藴羽眉毛微微动了动,眼珠定在一处地方,只见谢芝庭坐在一处桌前,不断摇晃着手里的骰盅,几个保镖腰间挂着枪在一张张桌前来回走动,万藴羽深吸一口气,手上挂着一个包,露出一丝微笑,开口说道。

#万韫羽现在不好下手,伺机而动吧。

      万藴羽缓缓迈开步,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男人有些懊恼的将手中的牌一盖,另一个男人脸上带着笑,一仰头将面前的筹码一推,开口说道。

      “一万银元!”

      说着,他便侧头看向坐在桌前没有拿牌的王断红,笑着望着她,眉毛一挑,王断红深吸一口气,抬手将面前的牌一掀,亮在桌上,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我真的忍你们很久了。

      两个男人纷纷侧头愣愣地看着她,身后的几人半天没反应过来,万藴羽的手在熙熙攘攘的身体中缓缓伸进包里。

      王断红一下站起身,抬起脚将桌子踹翻,发出哗啦一声,一下抬起手握住那男人的脑袋,一下俯下身将那男人从椅子上摁下,将他的脸死死摁在地上。

      所有人听见桌子翻倒的巨响,纷纷朝身后看去,万藴羽眼神一愣,侧头一看,又看着那几个愣住的保镖,一下挤过人群大喊一声。

#万韫羽国贼谢芝庭!我来取你狗命了!

      王断红咬着牙,手死死攥着那男人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将那个男人的头磕在地上,几滴鲜血喷在王断红侧脸上。

      谢芝庭一下转过头,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万藴羽的背影奔跑着,白烟依然在身后弥漫,一瞬间,赌场满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谢芝庭瞪着眼睛,浑身发抖,眼珠朝下看去,只见肚子和胸口的枪眼冒着血。

      几个人朝王断红扑去,王断红一下直起身,抬起手攥住一个人的衣领,一挥拳头朝那人脸上打去,谢芝庭的身体一下从椅子上划落在地,鲜血逐渐从身下蔓延,那几个保镖喊着他的名字扑向谢芝庭,他们蹲在地上,左右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胡乱奔跑着,嚎叫声不断,牌桌零落,他们一下拔出枪,对着奔跑的人群开枪。

      万藴羽边在人群中奔跑边将枪收回包里,几个工人冲出人群跟在她身后跑着,他们脸上带着笑,开口说道。

      “万帮主!还好有人打架吸引了注意力!不然咱们跑不掉了!”

      万藴羽眼神一愣,一下停下脚步朝身后看去,一个个人哀嚎着划过她身侧,她眼珠左右动着,看向人群里和人揪打的王断红,一下转过身朝远处跑去,那几个工人互相一看,开口说道。

      “您干嘛呀!任务完成了!危险!快走吧!”

      万藴羽头也不回,一下又挤进胡乱奔跑的人群中,那几个保镖一换弹夹,站起身,一副疯狗模样,朝着人堆射击着,几个人瞬间倒在地上。

      万藴羽一下挤过人群,看着嘴角带着瘀血对着地上的人出拳的王断红,一下抬起胳膊,将她揽在身边朝人群中挤去,王断红眼神发愣,侧头看着搂着她肩膀的万藴羽,万藴羽直勾勾盯着前方,边跑边说道。

#万韫羽你不要命了?听不见开枪了还打架!

      万藴羽大口喘着气,左右看着,揽着她的肩膀冲出赌场,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行来,停在门口,万藴羽一下抬起手,将车门拉开,将王断红推了进去,自己也坐了进去抬手将车门一关,开口说道。

#万韫羽赶快走!谢芝庭身中数枪,活不成了!

      黑色的轿车逐渐朝远处驶去,娄悦中坐在司机位旁的座位上,侧头一看坐在万藴羽身边的王断红,眼神愣了一下,问道。

#娄悦中这位是?

      万藴羽从包里翻找着东西,侧头一看依然愣神的王断红,抬眼一看娄悦中,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开口说道。

#万韫羽说来巧了,这姑娘,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和人打起来了,把注意力全吸她那边去了,我们才有机会对谢芝庭这个汉奸下手。

      娄悦中眼珠眼珠动了动,哈哈大笑起来,窗外传来一阵阵警哨声,几个印度人手中端着长枪大步奔跑着。

  万藴羽眼珠一偏,看了眼窗外,便从包里拿出一颗剥了皮的鸡蛋,握着鸡蛋朝王断红嘴角和脸庞上的淤青擦着,开口说道。

#万韫羽小姑娘身手可以啊,一人打那么些个,也不见落下风,来,拿着,自己敷敷吧。

      王断红愣愣地望着她,缓缓抬起手接过万藴羽手中的鸡蛋,朝自己脸上一贴,眼珠微微动了动,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你们是…国还是共?

      娄悦中眉毛微微一动,微微侧头看向身后,又抬眼一看万藴羽,嘴角动了动扭回头去,开口说道。

#娄悦中我们是斧头帮的,你身边那位是斧头帮的帮主,万藴羽。

      王断红眼神一愣,侧头看向万藴羽,万藴羽笑着望着她,微微一点头,王断红眼睛逐渐瞪大了,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您的丈夫就是岳太文?荣誉第一师的师长?

      万藴羽和娄悦中纷纷愣住了,侧头看向王断红,王断红眼眶逐渐红了,笑了出来,一滴泪珠划过她的脸颊,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我曾经…在岳师长手底下当过连长…和他共事过一段时间,我们…一同参与了桂南战役…

      一阵阵风将万藴羽的发丝吹得摇摇晃晃,她愣愣地看着王断红,手指微微一抖,颤声说道。

#万韫羽你是…王断红吧?报纸上看过你…你居然来上海了…我的天呐…这个世界真小…

      王断红一吸鼻子,脸上带着微笑,微微一点头,娄悦中愣愣地看着前方,嘴里喃喃一声“天呐”,万藴羽眼中也逐渐盈了眼泪,抬起手握住王断红的手,轻轻搓着,开口说道。

#万韫羽他怎么样?

      窗外红绿紫色的光圈不时划过二人脸侧,王断红笑着望着她,一点头轻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岳师长好着呢…他和我说很想你。

      万藴羽嘴唇微抖,两行眼泪划过她的脸颊,她颤颤巍巍抬起手靠在王断红脸上,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开口说道。

#万韫羽你在部队干得好好的…怎么来上海了?这地方那么乱…

      王断红颤抖得哽咽一声,低下头去,豆大的泪珠划过半空,她抿着嘴微微咬着嘴唇,万藴羽的手指轻轻擦着她的眼泪,愣愣地望着她,王断红眼中带着泪光,脸上带着微笑望向万藴羽颤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说来话长了…我家里出事了…父亲在境外面临被英国人杀害之险…让我嫁给这里招商局残余,将罂粟出口赚更多的钱补亏空…

      万藴羽抬起手轻轻抹着她的脸颊,缓缓将头靠在她的脑门上,抬起手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喃喃道。

#万韫羽天呐…这傻孩子…嫁给大烟鬼了…

      万藴羽的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身子,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垂目微笑地望着王断红依偎在她怀里,王断红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没关系,姐姐,岳师长告诉我,要在无法自己定夺的命运中如鱼得水,我不会就这样随波逐流的,我们没有天生当某人妻子的义务。

      万藴羽笑着望着她,轻轻“嗯”得一声,她抬眼一看前面,眉毛一挑,开口说道。

#万韫羽坐司机旁边那个可不是斧头帮的,既然都是国民党,告诉她也无妨,他是咱军统上海区的区长,娄悦中。

      娄悦中眼珠微微一偏,侧头看向身后依偎在万藴羽怀里的王断红,笑着对她一点头,便扭回头去,王断红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我也听说过娄先生了,你们杀了那么多汉奸,不想知道都难了。

      万藴羽哈哈笑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戳王断红的脸颊,王断红抬眼望着她,突然笑了起来,也抬起手一戳万藴羽的嘴唇,二人清脆的笑声此起彼伏。

      “那一晚,王断红在万藴羽的怀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感情。”

      七彩的光斑照耀着二人轻笑的脸庞上,双手互相挠着彼此的痒痒,像偷袭一般,二人的手一缩一伸,又抱在了一起。

      本章完。

试发章,剩下的将等存一阵再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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