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小莓(四):爸爸妈妈接我回家

从那天我决定自己吃饭开始,杨吉先是耐心地哄劝我。

因为赘肉的遮挡影响,我把菜汤滴在衣服上,把饭菜撒到了地上。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他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不?明知道自己照顾不了自己还不听我的安排,你知道自己多蠢不?!安吉拉,你要好好反思自己,等哪天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才能原谅你。”

我不回应他,只是拒绝他的投喂,坚持自己吃饭。

杨吉见我如此,他每次买回来饭菜只放在客厅,对我的吃喝不管不问。我再也见不到烧水壶,一杯温热的白开水竟然成了我渴望而不可得的奢求。床上的零食和饮料依然都有,只是他不再贴心地拧松瓶盖。

口渴得实在受不了,我就挪到厨房里捧自来水喝,当仰头咽下自来水的刹那,我竟然也能从中感受到甘甜。

每天洗漱的时候,我再努力伸手,也只能清洗自己的脸,胳膊和一点点肚皮。因为我无法彻底清洁自己,两三天下来,身上已经臭味熏人。

每次杨吉回来只问我:“你知道错了吗?”

我知道他这次的爆发,看我狼狈不堪毫无触动,心里肯定充满了我输定了的笃定。他在等我认输,等我彻底地臣服于他。

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想认输。

和他冷战的第四天,黏腻的头发一绺一绺地散在肩膀上。几天没有换洗的衣物潮湿油腻,贴在身上让我又痒又难受。几天没有彻底清洁的身体更是发出一阵阵恶臭,让我都想就地死亡。

我这样的废物,真的只能靠着杨吉才能生活吗??

我正在客厅坐着,自我厌弃地胡思乱想,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会是妈妈吗?

我怀着急切的心情挪向门边,当看到妈妈拎着东西微笑站在那里看着我的时候,我扶着门框,眼泪就这么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妈妈急忙扶着我进了客厅,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手脚利索地进了卫生间,接水给我擦脸,问我怎么回事。

当我抽抽噎噎地把这几天的事情说给她听,妈妈搂着我的肩膀轻拍:“傻妮妮,你一个人怎么能跟他别着干?来,我先给你清洗清洗。”

“妈妈,你能给我烧壶开水吗?我都好几天没有喝到清水了,好想喝呀。”

妈妈擦了擦眼睛,转身进了厨房去烧水。

过了片刻,妈妈拎着烧水壶拿着两个大大的碗过来,像以前一样,半碗开水两个碗来回倒腾,很快碗里的水就温了。

我控制不住地把半碗温水抢了过来,仰起头咕嘟喝了下去。不过几口就见底了。妈妈又赶快晾温了几次水让我慢慢地喝完后,才扶着我去卫生间清洗身体。

“妮妮,你愿不愿意回家住几天?你爸爸很想你呀,我也想你。”

“我愿意呀妈妈,不过杨吉不愿意,他说自己工作忙,不想陪我回去。”我简单地把那天的事给妈妈说了一下。

妈妈听了,蹲在我的身边,扶着我的膝盖看着我:“妮妮,你相信不相信爸爸妈妈?”

“当然相信啊,妈妈,你的腿不好,先起来吧。”我拉着妈妈的手,看着妈妈的眼睛诚恳地说:“妈妈,我想跟你们回去,我想瘦下来。”

“你确定?不会像以前一样,我们跟杨吉有分歧起争端的时候,你又护着他,听他的话吧?”

“当然不!妈妈,那时候是我笨,不听话。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一点点,想和他分开几天好好想想。”

“好呀好呀,妮妮,你不知道我和你爸等了多久!”妈妈一下子抱住我的头哭了起来。

我抱着妈妈瘦小的身体心疼地安抚着她,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以后要努力了,不能再让爸爸妈妈为我担心流泪。

“妮妮,咱们快点,我还要做点安排,才能接你回去。”

嗯?我没有明白妈妈的话,不过还是配合地抬腿弯腰,让妈妈更方便清理。

半小时后,妈妈终于帮我清理结束,穿着干净的衣物,喝着温热的开水,我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跟着妈妈回家。

当天中午,杨吉没有回来。如他昨晚趁着我睡着时说的狠话:“安吉拉,这次我一定饿服了你,以后再也不敢反抗!”

下午三点多时候,妈妈带着爸爸和一个年轻的女性过来看我,来不及和爸爸寒暄,那位女士就问了我很多的问题,比如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平常的生活,查看了我的结婚证,问我想不想回去等等问题。我一一如实回答后,她转头看着爸爸妈妈说:“张叔叔阿姨,小莓这种情况,先回家探亲完全是可以的,即使警察来也无法阻止她探望父母的义务。我先给你们叫辆车,让小莓坐上车,再联系杨吉吧。”

爸爸妈妈嗯嗯地答应着,配合女士的安排帮我拿了身份证和寥寥数件衣物,就扶着我慢慢地挪动身体,用了半个小时才坐上楼道前的面包车。

等爸爸妈妈再次扶着我下来的时候,我才看到面前办公室前的门牌上“妇联”两个字。

办公室里几个阿姨看见我和爸爸妈妈,赶快扶着我来到一个办公室,问了我很多的问题,特别是我们的恋爱和婚姻生活,她们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很严肃地问我想不想自救,想不想瘦下去健康地生活?我热切地点头应着。如果能再次在阳光下奔跑,让我怎么都可以。

她们很快叫来了杨吉,在工作人员的问询下,杨吉只是说不愿意我回去给父母他们带来负担,也不愿意和我长久地分居。他是我的丈夫,有照顾我的责任等等。

工作人员和爸爸妈妈都肯定他的付出,说他是一个好丈夫。但是我也该回去陪陪父母,有探亲的权利和义务。

也许是我恳请的眼光打动了他,也许是工作人员严肃的言辞打动了他。思索了很久后,他终于同意我陪爸爸妈妈回家待一段时间。半个月后他去接我。

当爸爸妈妈坐在我的身边,我握着他们的手,贪婪地看着窗外不断倒行的绿树,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我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终于,在爸爸妈妈的帮助下,我回到了爸爸妈妈的身边,给自己一个喘息自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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