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

漆黑的夜,孤寂的野外,呼呼的不知是虫鸣声还是风声,还是……雪梅孤零零地向前走。

一向都非常胆小的她今天就想遇到些什么——最好是她心中一直害怕的恶鬼,她想比较一下恶鬼,李洋还有好朋友丽华到底谁更让她害怕恶心。

她不顾一切地奔向在离村子不远的一片空地——现在是村里李性人家的祖坟地。原本一到晚上,这里是她最害怕的地方,村里人一提到这里,她就毛骨悚然,唯恐沾惹到老人们口中的妖魔鬼怪,现在这里倒成了她释放悲伤的出口。

她悲怆地踉踉跄跄地向空地深处走去。

往日害怕的地方,今天却显得格外的安静。她越想遇到什么,偏偏什么也没发生。

“难道这里安睡的魂灵也不愿招惹自己?”雪梅心里流着泪想。

一个个黑土堆从身边闪过,雪梅的腿突然被什么拉着,无法前行。心中麻木绝望的雪梅没有扭头,只是低语道:“是鬼还是妖?带我走吧!”

雪梅说完话,等待着心中所想地魔鬼地狱,等了好久,无人应声。雪梅抬抬腿,还是感到有人在拉着她的腿,她狠狠地说:“李家的鬼今晚我也不怕,现身吧!”依然是寂静一片,雪梅能感到空气的流动声。

放开一切的雪梅扭头回望:夜,黑兮兮的夜!什么也看不到,耳朵里似乎有嘿嘿呦呦的声音,有似乎什么也没有。

气急的雪梅干脆坐了下来,屁股被什么叮了一下。雪梅透过黑暗,用手随意一拨,手也被扎了,雪梅此刻明白了腿走不动的从原因。不是李家的先人或鬼怪拽住了她,是她的裤子被一棵荆棘扎住,绊住了她。

坐在地上的雪梅这时好想大哭,可夜的寂静让她将眼泪给逼了回去。心却是麻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

不停在耳边回响的声音撕扯着雪梅的心,雪梅无助地捂着自己的耳朵。手上扎的一根荆棘让雪梅感觉自己还活着。

沉坐。苦楚。酸痛。麻木……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是一把刀刻在雪梅的心上。

……

一缕朝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来,照在雪梅的脸上,朝阳的霞光让雪梅原本苍白的脸有了一丝红润。

在野外几乎僵坐一夜的雪梅慢慢地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昨夜发生的事情在 脑海中还是挥之不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赖以信任的朋友会这样……

昨晚吃过晚饭,她兴冲冲地去陪她的知心朋友好闺蜜丽华玩,想告诉她父母的决定——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了的:同意她和李洋的婚事。

刚进丽华家的门,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进丽华的屋里,这身影好似她的未婚夫李洋。

雪梅顿了一下,放慢脚步,接着她在闺蜜家的院落里听到丽华嬉戏打闹的娇羞声:“不要这样吗?雪梅知道了怎么办?你真坏!”

雪梅愣住了……

一个含糊不清的男音刺向雪梅:“她那傻样儿,不提她,我喜欢的是你,丽华!小贴心,小……”声音渐渐消失在丽华的呻吟声中。

这声音尽管含糊不清,但雪梅太熟悉了。就是她的男朋友李洋。

雪梅从丽华家退出来,踉踉跄跄的向村子口走去,路遇几个同村之人问候,雪梅机械地和他们打着招呼。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朋友李洋是从小一起长大地,很小时候玩游戏过家家,她和李洋就一直是一家人,李洋对她也呵护有加,加上玩伴朋友们的嬉戏,慢慢地俩人都不约而同有了那个意思。

雪梅家在村里属于“书香门第”,父亲虽初中毕业,可由于村里没有上学的人,也属于“学识渊博”的了,村长实在选不来教书的,就拉雪梅的父亲“赶鸭子上架”。不过雪梅父亲是个负责的人,干什么都认真,教学也弄得有声有色地,但村里的娃娃们有点不太喜欢这个做什么都“较真儿”的“教书先生”,背后都叫雪梅的父亲“半熟先生”,有时候对着雪梅叫,雪梅刚开始还“面红耳赤”地为父亲辩解,后来慢慢儿地,也懒得分辨,只是伙伴们说地也渐渐少了,不知是在维护雪梅的面子还是自己长大了体会到雪梅父亲的良苦用心。

丽华是雪梅最亲密的好朋友,从小玩到大,对雪梅很好,很贴心的姐妹。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村里的铁蛋儿追着雪梅的屁股喊“半熟先生”“半熟先生”……大家都知道铁蛋儿不好惹,是个混小子。那时候,丽华刚好遇到,捡起一块石头,对着铁蛋儿就砸去,直到铁蛋儿向雪梅道歉,丽华才放了他, 那时候的丽华在雪梅眼里是“英雄”。每次想到这个,雪梅就非常感谢丽华,丽华却大大咧咧的说:谁欺负你——我的好朋友,就是欺负我!

在雪梅的心里,丽华是她最信赖的朋友,她有什么事都会和她说,就连她和李洋的一切也都毫不隐瞒,丽华知道她的一切。

雪梅有次开玩笑说丽华是她自己的影子,她们是要做一辈子朋友的人!……

想到这些,雪梅心痛的感觉加深了,她不知道从何时,她的好朋友好闺蜜变了,她不想深究,也不想追究。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李洋呢?她该如何对待李洋,她的“男朋友”呢?雪梅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心中还是有丝丝疼痛感。

初升的朝阳光线柔柔的照在雪梅身上,由于痛楚而不知夜的寒冷,僵硬一晚的身体随着朝阳慢慢苏醒,麻木的身体渐渐地恢复知觉。

雪梅原本灵动的双目由于突如其来的偶遇变得呆滞,这会儿发呆的双眼还带着丝丝泪光。

望向远方的村落,家的地方,心依然在疼痛。

可生活还得继续,她得去面对这一切,尽管这一切对她来说太突然。生活给她无数张面孔,她得面对 最疼痛的二张去面对……

雪梅拖着沉重地步伐,一步一步向村子里走去。

她想到昨晚出来时对父母说去陪丽华的,晚上不回去了,可现在她得回家,感觉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是最好的。

雪梅慢慢地走着,偷偷擦干脸上冰凉的眼泪,低着头,似乎心中已有某种决定。脚下的步伐变得沉稳、有力了。

路遇早起去地里耕作的老李大爷,雪梅和他点头致意。李大爷还夸雪梅勤快,起的早,是个勤女娃。

雪梅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刚到院门口,刚好碰到出门的父亲。父亲问:梅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丽华的父母去城里回来了吗?一听父亲的话,雪梅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她赶紧低下头,低头而过,一边匆匆忙忙含糊地回答:嗯嗯!

到了院里,母亲也已经起来,在打扫院落。雪梅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的屋里。

回到屋里的雪梅心又痛起来。本已平息的心情在看到父母的那一刻,又激动起来,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雪梅是个孝顺体谅父母的孩子,为了不让父母操心

,雪梅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悲伤,只对院子里的老妈喊了一声:妈,昨晚睡的晚,早上饭就不吃了,睡了啊,妈!别叫我。

雪梅不想让父母看出自己情绪的变化,也不想让父母知道她和李洋之间的变故,她想将自己封闭起来。

中午吃饭时,老妈做中饭叫雪梅起来吃饭,睡梦中的雪梅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就又睡过去了。

雪梅的爸妈吃完饭,看给雪梅盛在碗里的饭依然没动,老妈骂了句:“死妮子,吃饭也不想起床!真是被你惯坏了!”说着瞪了雪梅爸一眼。

雪梅爸嘿嘿一笑说,孩子好不容易过个星期天,让她休息一下吧。说完把碗撂下,拿着烟袋出去了。

父母的交谈让迷糊的雪梅清醒起来,清醒后的雪梅又心痛起来。

雪梅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靠床而坐。夏日的中午很是闷热,空气中涔透着一种火药味,急躁。

正当雪梅坐在床上发呆时,“闺蜜”丽华来找她。一到院里丽华就和雪梅娘聊了起来。

“婶婶,我想找雪梅玩,雪梅在家吗?”丽华柔声细语地问。

“在,在的,丽华!那死妮子今天懒得还没起床,中午饭也没吃,还在赖床。在她屋里呢,你去看看吧!”一边说着一边还拽着丽华的手说:“闺女,我要有个和你一样大的儿子就好了,你当我儿媳妇儿。”说完开玩笑的拍了一下雪梅的肩。

丽华娇羞地笑着说:“没有儿子,我给婶子当闺女。和雪梅做亲姐妹。”说着对雪梅妈做了个鬼脸,超雪梅屋里走去。

雪梅听到脚步声赶紧躺下,闭上眼睛,装着熟睡。

丽华进屋后,看雪梅在瞌睡,也就没动声叫雪梅,只是坐在雪梅的床沿上,看着雪梅床边桌子上的书,也发起呆来。

雪梅闭着眼睛,心里在翻腾。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丽华,此刻眯着眼偷偷地看着身边丽华倩丽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丽华从小就没了母亲,跟着父亲长大。“没娘的孩子早当家”丽华早早就辍学,在家分担家务。可丽华打小爱看书,老和雪梅借书看,雪梅也喜欢丽华这点自强不息。

可一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雪梅的心就疼,恨意也就不由地生出来。说好的有什么事都分享,说好的不背叛彼此的友谊,说好的一起同甘共苦……一切都成过去。

雪梅由于心痛,伤心,失望……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恨意升起,呼吸也粗重起来。

丽华扭头看着雪梅,似乎心有感应。丽华从雪梅强闭眼睛的面目表情中猜出雪梅已醒,只是不知雪梅在为何事生气,但感觉好像这事和自己有关。

莫非……丽华平静的心抽起来,瞬间脸色变得苍白,原来精致的脸也变得走了样。她不敢想雪梅如果知道这件事的后果,自己该怎么和雪梅解释。连丽华自己都知道任何解释都是会苍白无力的。

丽华极为内疚地扭过头,泪水立马从脸上流了下来。她不敢想,也不敢面对自己最好的伙伴,自己最好的闺蜜……

命运就是这么的残酷,村子里只有一个李洋,丽华暗暗喜欢李洋很久了。听到雪梅向她吐露她和李洋的点点滴滴,丽华作为好朋友为朋友喜欢“优秀的”李洋而感到由衷地高兴,同时也为自己那份无法寄存的爱感到悲哀。面对好朋友的倾诉,她无法诉说自己的情感。她内心痛过,失落过……直到雪梅去县里上高中。

她和李洋木有去上。她是家里情况不允许,李洋是没考上。雪梅考上了,是村里唯一一个上县里高中的女孩,是全村人的骄傲。丽华也考上了,可通知书让她自己撕掉了。不是不想去,而是家里不允许。

雪梅上学去了,李洋留下了,丽华也留在了村子。丽华是村里大家公认的长得好看漂亮的姑娘,喜欢丽华的人也很多。

不知何时,李洋时不时地来找丽华。刚开始是诉说对雪梅的思念,述说和雪梅一起时地快乐。慢慢地,李洋说雪梅的事情少了,看丽华的时候多了,还会发呆。丽华原本心里就暗暗喜欢李洋,也忍不住,表情里也有了好多自己都感觉对不起好朋友雪梅地信息。李洋似乎也接受了这些东西,看丽华的眼神更加暧昧了。

终于有一天,李洋帮丽华背东西,无意中丽华的手碰到了李洋的手,李洋立马反抓住丽华的手,并且顺势俩人拥抱了一下。在丽华的挣扎中,李洋放开了丽华。可俩人的心都燃烧了,彼此有了对方。

雪梅成了远方解不了渴的水。李洋选择了丽华。丽华也败给了少女时代的痴情,一直对李洋的那份压抑的情感终于有了释放点。只是偶尔想到雪梅时,有点愧疚感。

正在县城里上学的雪梅还天真的规划着自己的人生:先说服父母和李洋定亲,等自己毕业后,就可以和李洋结婚。毕竟李洋是她的“青梅竹马”的心中“白马王子”。雪梅不知道自己的白马王子正在和自己渐行渐远。

丽华和李洋就这样在雪梅求学的日子里,两个人好上了,但由于雪梅和李洋开始的早,大多数村里人都认同,他们是大家眼里公认的“情侣”,加上丽华的家庭情况,李洋也有点犹豫,他俩的恋情始终埋在地下。

现在,似乎雪梅觉察到了什么?该怎么办?雪梅是自己最好的姐妹,是丽华最在意的姐妹,以前之所以压抑自己对李洋的情感就是基于雪梅的善良和对自己的真诚。如今,似乎什么也掩盖不了了?怎么面对?要自己放弃似乎也有一丝丝不舍。

丽华此刻沉浸在自己混乱的思维中。她不敢面对自己的好朋友,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那一丝爱,也不能说啊!她感觉自己是掠夺者,掠夺了原本属于闺蜜的东西……

雪梅感受到了身旁由于痛苦身体变得僵直的丽华,她痛恨他们的背叛,可真正看到痛苦闺蜜,善良的她又有点心软。她慢慢睁开眼睛,木呆呆地看着屋顶,没吭声。静默在她们间流动……

问题终要解决,雪梅知道木已成舟,是时候自己退出了,可又有点不甘。她慢慢地坐起来。

屋外,雪梅妈由于看到几只鸡偷着叨吃了她粗心放在地上的馒头,在撵着它们骂:小蹄子,什么都吃……

丽华听着屋外雪梅妈的骂声,感到更为难受,自己此刻就好像是那几只偷吃了主人家馒头的鸡,正在被主人撵着追打!

雪梅也感受到了丽华的愧疚,经过昨晚一夜苦思,她知道“一只巴掌拍不响”,自己和李洋也有问题,否则不会这样。想到此,雪梅伸出手,拍了一下丽华。

感受到来自雪梅的手的力度,丽华身子一颤。僵直的身体顿住了。她不敢回头面对雪梅,也不知怎么和闺蜜说。她紧张地两只手拽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

雪梅尽管似乎释然,可一想到是自己的好朋友和李洋之间的,还是心中苦闷。可事情不能在这样继续了,必须要解决,这是她在学校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知道该断必断。但也要弄清原因。

“丽华,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雪梅慢慢地说。

真的是知道了,雪梅知道了。丽华心里的侥幸彻底消失了。得要给自己的好友一个交代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但应该是你离开村子去上学期间。”丽华颤抖着低着头诺诺地说。

又是一阵沉默,这时丽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感觉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儿。

雪梅再想在问了,但内心还是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不能这样结束,不能这样结束?那又能怎么样?

窗外,雪梅的父亲从外边回来,大声地对雪梅妈说:今年麦子真不错,是个大丰收。这几天就可以收割了,得把割麦子的家伙事准备一下!

雪梅此刻心里机灵一动,找到了平衡点。也想发泄一下闺蜜对自己的隐瞒极其背叛。

心里有了解决的方案,想到了平衡点。雪梅的心轻松多了。看着还依然在自责的丽华,她坦然一笑问道:

“你很爱他吗?有多爱?有我爱吗?”

“嗯,很爱。可是……”丽华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吧,那我们就来一场公平竞争,如果我胜了,你要退出。”

雪梅想愚弄一下这个打小就一起玩耍,对自己也算掏心掏肺的闺蜜,当然除了这件事。

“同意!”丽华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眼中也透露出一丝惊喜。她抬头看向雪梅,却看见雪梅的脸上有一种决绝。

刚刚升起地惊喜又沉了下去,她站起来,望着雪梅真诚地说“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接受。只是……只是……”她犹豫了,不敢说出心中的期望。

“只是什么?”雪梅冷声问。

“只是我们还可不可以回到以前。”丽华怯诺诺地说。并满怀希望地看向雪梅,她希望雪梅能答应,至少原谅她。

“什么都不要说,晚上八点村西头见。”雪梅面无表情,声音依然是冷冷地。丽华看着伤心决绝的雪梅,还想说点什么,刚要张口,听到雪梅又无情地说:

“你走吧!”

说完之后,雪梅就躺下又睡了。丽华抬头看着雪梅,雪梅一转身,给她一个后背。

丽华知道雪梅还在生气,不想搭理自己,就识趣地退出了雪梅的房间。

刚到院子里,就见雪梅的老爸正在磨镰刀,雪梅的老妈在洗衣服。丽华和二老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

恍恍惚惚地从雪梅家出来,回到家,丽华的父亲从城里亲戚家还没回来。丽华直接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思考着雪梅晚上约自己去野外干什么?以雪梅的性子,什么事都会出现。怎么办才好呢?

丽华此刻心中没有了主张,平时遇到什么事都和雪梅商量,雪梅是很有主意也很有见地的一个好闺蜜,可如今……哎,丽华叹了口气,茫然若失地坐在那儿,不知怎样才好。

突然脑海里闪一灵光,她可以找李洋商量一下,万事皆由他起。想着丽华就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心中有事,步子就快了好多。一会儿就到村东头另一条街的李洋家,李洋刚刚起床,在院里洗漱。

李洋看见丽华,眼中透出一丝惊喜,平时丽华是不会来他家地,即使他邀请丽华也都拒绝。李洋知道丽华心中的纠结,也没强求过,只是今天“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李洋想到丽华的柔情蜜意,就狡黠地嘿嘿一笑,算是和丽华打了招呼,并加快了洗漱速度。

丽华默默地站在一边儿,等李洋洗漱完毕,面带忧伤地跟着李洋进了李洋住的一间小屋。

屋子里光线不好,暗暗地。一进屋,李洋就扭头伸臂想抱丽华。丽华向后一退,李洋抱了个空。

“怎么了?我的小丽丽!”李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丽华的状态,他也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她知道了?”李洋试探性的一问。

“嗯!”丽华拽着衣角,难过地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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