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婴孩儿的啼哭骤响。
“你在屋里好好待着,我去去就来。”叶群抚着莫清的额头,温声说道。
叶群一手握剑,行出茅屋,但见屋外十几个人混成三排而立,江湖打扮,手握各式兵刃。他环视打量了一番,说道:“我好像不认得你们。”
一人探前几步,叫道:“这下认得了吗!”说话的人便是几日前在镇上酒楼被夺去‘风追剑’的陈兄。
“你是挨打挨得不够?”叶群瞧了他一眼,笑道。
“你连陈门主的剑都敢抢,我看你这打猎的真是在山上待傻了!”一个身着棕衣,肥头大耳的胖子叫道。
“陈门主?”叶群说道。
“陈乐胜,白城万剑门的门主,县老爷见了都得给他三分薄面!”肥头大耳的胖子说道。
陈乐胜,万剑门少年门主,便是老门主陈德林独子,陈德林过世后,传位与他,并许了六位叔叔予以辅佐。他功夫一般却是擅长溜须拍马。不仅使得城中人人折服,更与那城主同流合污,为祸一方。
“现在害怕了还不晚,跪下叫我三声爷爷!我就放你一条生路!”陈乐胜撇嘴叫道。
叶群一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久居这山间,您的大名还真没听过。”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下泪!今日来的可都是这白城附近一等一的江湖好手,你就等着跪下叫爷爷吧!”肥头大耳的胖子嚷道。
“陈兄,就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人走前几步,拱手说道。
但见这人提着一把大刀,身形高大,孔武雄壮,面色黝黑,一道小拇指宽的伤疤将左眼一切为二。
“独目狂刀不斩无名之辈,报上名来吧小子!”独目狂刀说道。
叶群虽说这两年心性收敛不少,不再冷傲无情,目中无人。可他骨血狂傲,从来不知什么叫做忍让,此刻又怎会去做那缩头乌龟。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群是也。”叶群说道。
独目狂刀一阵大笑,说道:“叶群,就是接不了自己师兄十招的悬剑山庄弃徒?”
果然江湖没有小事,芝麻大的故事也定会流传江湖,使得家喻户晓的。
“怎么,如今自甘堕落,跑山里打猎来了?”独目狂刀笑道。
叶群平生最恨被人瞧不起,早已淡却的执念欲望顿时便升了起来。南添,总有一日我会将你打败,让天下人都知道,谁的剑法更强。他强压心中怒火,说道:“少说废话,要打便打!”
独目狂刀纵身而起,一刀劈空而来。叶群斜身一闪,大刀猛地劈在地上。叶群一笑,抬起右手,朝他脸上一个反抽。独目狂刀气得双眼,是单眼充血,双手握刀,横空一轮,斩腰而去。
“与你打,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说着,叶群右手抽出宝剑。
宝剑疾风一闪,‘喀拉’一声,独目狂刀的大刀断为两截。
“真他娘丢人现眼!”一人摆剑跃来,续道:“让我刘老七与你小子过上几招!”
刘拜林,万剑门排行第七,陈德林的七师弟,江湖人称刘老七。这人,便也是陈乐胜的七叔。
“七叔,让他瞧瞧我万剑门的厉害!”陈乐胜见刘老七跃上,心知七叔武功高强,心下顿觉有了底气,叫道。
刘老七长剑一指,说道:“小子,我让你三招,免得说我刘老七欺负后生晚辈!”
叶群一笑,说道:“还是我让你三招吧,免得说我不懂得尊老爱幼。”
刘老七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小子,看剑!”
‘唰唰唰’三剑疾刺而出,剑刃上带着内力,嗤嗤有声,这三剑一剑快似一剑,全指要害。叶群见得剑招凶极,不由退了两步,叫道:“好剑法!”
刘老七乘势逼近,又是剑招连连。叶群屏气凝神,左闪右避,不断观察剑法招式。
“小子,还不准备还招吗!”刘老七一剑突刺,叫道。
叶群双目寒光一闪,提剑而上,反击过去,‘铮铮铮’的三声,火光飞进。刘老七剑身一横一斜,一一挡开。
两人剑身不断相撞,电光火石之间,已拆了三四十招。
突然之间叶群身如昼风,飘散幻化,虚影重重,手中长剑急转,‘呼’的一声刺出。刘老七眼见一把长剑刺来,猛地化为三把,突然又化为十把,或许更多!
刘老七满面惊诧。
落蝶宫落于西域,从不涉足中原,任他刘老七见识再多,也无从见过这‘落蝶剑法’。
这一剑势道凌厉,幻化漫天剑光,虎虎有威。刘老七心下一惊,向后急纵,可众剑如风,紧逼而至。
叶群面色一变,将剑尖一提,剑气擦着刘老七的鼻尖腾上九霄。
刘老七心知若不是叶群将剑提上,自己必为乱剑穿心。他顿时脸上血色全无,以剑拄地,说道:“我刘老七虽是不才,可也认得你刚刚所使剑法绝不是悬剑山庄的剑招。”
“这就无需你来费心了。”叶群说道。
“英雄出少年,我刘老七甘拜下风。”刘老七拱手说道。
说罢,刘老七一声长叹,扬袍而去。
陈乐胜如何想得七叔也这般败下,面色又惊又气,忙叫道:“七叔,七叔!”
众人见得这叶群剑法如此高超,纷纷耳语,随着刘老七的离去而四散开来。
陈乐胜气急败坏,不停叫道:“你么这群酒囊饭袋!都给我回来!”
天空蔚蓝,万里无云,林间秋风凉兮,直吹的树上枝叶‘沙沙’作响。一群大雁徐徐南飞,或许也不只是为了避寒。
叶群莫清二人怕陈乐胜再来叨扰,一日之后便离开了白城。
本以为一切就结束,可那一句‘接不了自己师兄十招的悬剑山庄废徒’,却深深种在了叶群的心里。
自那之后,叶群总是心事重重,莫清看他不对劲,便加以劝说,莫清现在只想过些清净日子,一家三口继续山林隐居。
数月之后,鹰爪门。
月挂枝头,一人黑衣耸立,单手提剑。
门主秦正夺门而出,纵身跃来,右手前伸,掌心向上,五指微曲,好似托物。
不过十招,秦正便被剑抵咽喉。一片银叶定在门额牌匾之上,大力鹰爪手,败。
五日之后,铁剑宗。
月挂枝头,一人黑衣耸立,单手提剑。
宗主铁万山拖剑奔来,大喝一声,将剑一扬,重剑垂来,犹如泰山压顶。
不过三招,重剑掷地。一片银叶定在门额牌匾之上,重剑决,败。
半月之后,青城派。
月挂枝头,一人黑衣耸立,单手提剑。
掌门何不了,一按剑鞘,‘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剑势气贯长虹,如松之劲,如风之轻。
不过三十招,长剑寸断。一片银叶定在门额牌匾之上,松风剑法,败。
不过两月,数十江湖门派接连被一黑衣人羞辱击败。最少的一招,最多的不过四五十招。
没人揭下那黑衣人的神秘面纱,更没人知道他的剑法招式,只是所有人都见得那长剑一挥,疾风一掠,‘风追’二字,夜空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