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总以为离我们很远,比如说学校今天突然宣布在明年的春天将会集体组织一次春游,或者近期会举办一场类似于什么“青春校园歌手”的选拔赛等。
在我看来,除了运动会、开学毕业典礼以及各种无聊的大小会以外,好玩的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在我们这可爱的破学校。
如此浪漫的事情,我们只可能在小说啊什么的故事里,或电视上看得到才对。可偏偏就是这么浪漫的一件事情,在我们这所破学校,不,准确地说,是在我们一(11)班的教室里发生了。
就像绝大多数青春校园恋爱小说中的剧情一样浪漫:
12月刚过一个星期不到,我们班新转来了一位漂亮的女生。
“现在,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来欢迎我们的新同学鼓励她上台进行自我介绍!”班主任在讲台旁兴高采烈地说到。
“啪啪啪……”
掌声过后,一位娇小可人的女生出现在门口,稍微磨蹭了一会儿,便害羞地跑上了讲台。动作真是可爱得让人心动不已,一头蓬松的黑发顺便也学会撩动人心了。
“啊!大家好!我叫陆小爱……”
陆小爱?等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哦,记起来了,那个有着木瓜发香的女孩子也叫陆小什么的……该不会是姐妹吧?想到这里,我又仔细地看了看讲台上害羞甜美的陆小爱,这下可好,让我无比坚信了。
实在是太像了!除了陆小爱一脸稚气以外,我实在找不出还有哪里不像。
可为什么我看到她的眼睛却没有心跳的感觉?为什么?
“最后,请大家多多关照!”陆小爱十分努力地鞠了个躬。如果现在有谁说她在做秀的话,我绝对会和他(她)拼个你死我活,来个鱼死网破。可惜没有,看来老天并不打算给我一次当英雄的机会。
“那个,陆小爱。你的位置就是三组的那个空位,知道了没?对,就是那位男生的右边。”我以为班主任指了指我的脸,小爱的目光也射了过来,让我尴尬不已。其实老师指的是“那位男生”右边的那个空位,但我肯定陆小爱看的绝对是我。
因为我的右边就是那个空位。
“请多关照!”小爱快步走到我的座位旁边,几乎在说话的同时,她当着50多人的面对我伸出了右手。
干什么……握手?!
“啊!请多关照!”我慌忙站起来,笨拙地握住她的小手,然后又迅速地松开自己的粗手。视觉加上触觉,总体感觉那是一只无比白皙、且软若无骨的玉手。
最后我又以非常僵硬的动作给她让出空位,让她走了进去。期间所有的同学都是叽叽喳喳的,唧唧喳喳的。
仿佛教室成了孵化小鸡的温室。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陆小爱同学之所以愿意转到我们班来,与大家平常对陌生人的友好态度是息息相关的。不过,我在此先强调几句:首先!”班主任把双手撑在讲台的两侧,恶心地对我们微笑道。
在此期间,我偷偷地看了小爱几眼,蓬松的头发像是做过高级的离子烫,波浪一股接一股,就像是河里泛起的一阵阵涟漪。
正当我浮想联翩之时,她突然发现我在盯着她不放,平静地转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让我顿时惊慌失措,竟拿起毫不相干的历史书看了起来……
现在除了为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没心跳的感觉这个问题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我的右边为什么是空位?当然不是我爱讲话才让我单独坐的!
其实这个位置曾经坐过一个叫金贝的女生,要说为什么这个女生现在不见了,说来话长,那是发生在3天前的事情:
3天前的中午,我在外面吃过午饭,上了1小时网后回到教室。在门口就感觉气氛不对,因为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等我走了进去,才发现金贝坐在地上,神智不清,周围散落着一些书本,有的已经被撕毁了。
头发蓬乱,衣衫不整,而且嘴里念念有词,整个就是一精神病人发病了!
在金贝发现我之前,我赶紧小心地跑出了教室。正准备去找班主任,结果就在楼梯间碰到了,班主任脸色很奇怪。我刚要说明教室里的特殊情况,班主任却迅速阻止了我的开口,二话不说,对我点了点头后就急匆匆地往教室赶了过去。
我猜他已经知道了大概,不然不会这么激动的。后面又来了两位神色也不很正常的女生,我一问才知道,原来在我之前,这两位女生发现了在教室里“暴走”状态的金贝,刚才是一起跑去喊班主任了。
最后,经过长达30分钟的折腾,金贝才被从外地赶回来的父母接走了。从她父母那里我们得知她由于从小就离开了父母,所以患上了间歇性歇斯底里症。平时没什么,只要受到刺激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是哪些刺激,其父母也说不明白,慌慌张张地带着女儿就走了。
说起金贝,让我们印象深刻的另外一次就是军训时的晕倒。当时正在站军姿,火辣辣的太阳烤着我们这群娇生惯养的宝贝,一个个被晒得像挖煤的工人。金贝就突然地倒了下去,教官吓坏了,让我们几个男生抬着她去了医务室。医生的诊断结果是贫血。
之后的军训,金贝就成了看客。
现在班主任不确定她是否还会来,所以这个座位就空了起来,直到现在,到陆小爱的出现为止。
我作为金贝的同桌,的确是震惊最大的一个。怎么说也做了大半年的同桌,她就这样没征兆地疯了!平时那么乖巧的女孩子,怎么就有了精神病?而且,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还和她在食堂一起吃过午饭。尽管只有那么一次,印象却十分深刻。
她的一切举止是那么的有修养,完全没有任何做作,就连大笑时用手捂嘴的动作看起来都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我实在无法想象这么文静的女孩子穿着精神病人的衣服无奈地躺在病床上的情景。
总感觉有种类似于“红颜多薄命”的味道,当然,情况并没有夸张到那个地步。
“你叫方向?”正聚精会神听讲的小爱突然转过头来问我道。
“啊,是。”我猜测这家伙刚才根本就没听讲,满脑子可能都在找一些可以和我对上话的话题呢!现在终于逮着了一个。
“我们来斗地主吧!”
“什么?”我吃惊道。
“我有带扑克的,你等一下……”她低下头去,在卡通包包里翻找起来。
“上课是不准玩扑克的,要是被老师逮到,是要你写检讨的!”我奉劝道。
“不用怕的,我初三的时候可是一直玩到毕业都没有被老师逮到过哦。啊,找到了,原来在这里!好了,一起来玩吧!”她笑盈盈地拿出一盒扑克牌,对我说道。
“不行,会被学校通报批评的。”我深知学校广播站的厉害,所以摇了摇头。
“那这样,你赢了,我中午就请你吃饭。如果你输了,就喝一星期我独家发明的‘爱你爱到天荒地老’茶。”
“那是什么东西?”
“普通的茶而已啦!”
“那干什么取那么奇怪的名字?”
“喜好!不行吗?”
“可以……”
然后,实在禁不起小爱再三“勾引”,便参加了这场光明正大的、在老师眼皮底下进行的扑克游戏。不过说实话,今天的手气真是好到爆:三到顶的顺子加双王的硬炸弹。
在我甩出顺子时,小爱整个人看得都呆住了。这个表情真是可爱得不可救药,真叫人自豪。可是,得意忘形的时候总会有不幸的事情降临,比如说下面这件事:
“你们自己说说你们多大了?啊?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自己烧火做饭洗衣服了。你们居然还玩这种!”
班主任在办公室大发脾气道,可能是太激动了,一时间难以找到合适的词语,竟在如此关键的地方卡住了。不过,老师们的应变能力是不可小视的。果然,他马上转移了话题,对着我俩说道:
“你们俩都不小了,16、7岁的人了,怎么可以还像小孩子一样……”
“我才15岁呢!”小爱小声嘀咕道。
不幸的是,老师们的听力也不是盖的。
“你……”班主任直勾勾地看着小爱,好像要当场把她变成16岁方肯罢休。觉得无话可说之后又把那该死的目光转向了我,然后冷冷地说道:
“一定是你教小爱玩扑克牌的!小爱的性格我非常了解,不会是那种在老师眼皮底下偷玩的女孩子。从我20多年的教学经验看来,肯定是你对她再三强迫,小爱迫不得已才和你玩扑克牌的。”
可事实恰巧相反,我才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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