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在园外还有一块地,本来是想在那里盖两间小房,但是后来盖了新房后婆家就把它遗弃了,两边的邻居时不时地偷着倒点垃圾,它成了流浪猫狗的游乐场。
“这块地我可以收拾收拾种点菜豆。”
“你种那些东西自己都吃不了,种它干啥?”
“地闲着就是浪费,吃不了大伙吃呗。”
“你不嫌累你就整吧。”
王同学说我是种菜上了瘾,自己爱折腾他也管不了。
我首先把那些石头瓦块、烂瓶子草棍子像遣散难民一样从地面上清理干净,然后把地深翻一遍,再把疙疙瘩瘩的土敲碎捣成垄台,我准备在这块地上种上线豆,也称菜豆。因为这种豆非常泼辣,不太费事儿,且猫和狗都不吃。
播下种,不几天工夫豆苗就像小姑娘带着头花欢快地冒出头来,且长得嗖嗖快。等它们长出曼秧,就需要买竹竿打架子了。
我骑自行车到离家五里外的土杂店买了一捆细竹竿,先用一根绳把它一端捆在车的横梁上,再把另一端绑在后车座上。想想我也真够有能耐的,竟然把车子一路骑回家。
打了架子,菜豆的曼儿就像小孩儿爬树一样,最后一直爬到顶尖处。豆曼上开出一串串的紫花,后来整个藤架都挂满了果实,一股股的菜豆如同臧家少女满头的长辫子。
我种的菜自己真就吃不了,婆婆家、妈妈家也吃不了,我的同事和朋友很多都吃过我的菜。
在这个房子了住了七年。儿子六岁的时候,我买了商品房,从此搬离了我的两间茅屋和我小园。
前年这个房子要动迁,我们两口子特地回去了一趟,老王在房前屋后转了好几圈,如同父亲嫁女儿,百感交集。
社会的变迁,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房子越买越大,菜品越来越多,但婚房和小园的味道却总也找不回来。
在此我可以借用当下的一首流行歌曲《平果香》里的曲子,唱一段。
心中有个地方,刻进了你的名字。
茅屋、雨搭、菜园、菜豆都是我的歌,
当初离开你,正逢年轻时,
如今往事远了、模糊了,却忘不了菜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