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起风了,漫天的尘土开始席卷黑夜。狂风乍做,一遍又一遍,有丁一点冷。呼啸声中,我忘记了季节。而我从小就喜欢刮风下雨,我就喜欢寒冷的感觉,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季,我还是总能有机会享受这样的感觉。这使我狂喜,并且有一种莫大的安全感。同样外部的刺激让情感输出的时候,是悲凉的,我深爱着并享受着这种悲凉。也就是在这种狂风反复撕裂中让我无法释怀的,仍旧是在很久以前看过的那部《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
尽管这两年我读过一些自以为很深奥的东西,尽管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会想起周蒙,想起那些无疾而终的爱情,斑驳的只剩下心痛。最后只剩下一滴一滴的眼泪。我总会想起她的那双清澈的眼睛,剧中最后李然乘车到靠山屯找到了周蒙,那是一个金黄色的秋季,周蒙那瘦小的身体艰难地骑行在山路上,背后传来了李然的声音,她回眸时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涟漪,却是坚毅,在那棵金黄色的枫树下面。后来我知道了枫叶代表坚毅,我不知道在拍摄的时候是不是刻意考虑。我觉得那棵枫树正是此刻的周蒙。
周蒙内心知道早晚有一天李然还是会像以前那样从背后叫她的。“我这个样子好看吗?”周蒙在和李然说话的时候和过去没有任何改变。因为在周蒙的心里李然永远是她一直爱的那个人,只要李然一站在她面前,这一点就不可能改变的。她没有世俗的眼睛,在周蒙心中她只想着是李然最终离开了她,至于李然跟谁结婚,那个人的名字她是没有概念的,在她的心中早已认定李然会离开她,李然结婚的那个人不是杜晓彬,还会是别人。所以周蒙说过:“如果你结婚了我还是会爱你的。”
周蒙在失去了爸爸和李然之后,在每一个寂寞的深夜里,凭借着周校长留给她的信,逐渐变得坚硬起来的翅膀。一切总是要过去了,心痛的极点,痛也许就化成了另一种物质,虽然不知道结局,但还是要坚强的走下去。这个人还在这里,仍旧一样的美好,只不过这个美好的身体里藏进了悲伤的故事,依旧是那样轻飘的身体,甜美的笑容,带着这些故事走向未知的人生。
真的有来世吗
那么我愿做
一只懂得飞翔
不懂爱情的小鸟
一朵瞬间开放
无声消融的雪花
甚至
窗前的一角蓝天
掀乱书页的风
落尽你手心里
的
一滴小雨
周蒙
一九九三年十二月十八日
这是周蒙写给李燃的贺卡上的文字在书中最原始的排版,我原原本本地打上去了,我不知道这样的排版是出于谁的本意,但至少这个是我第一次看到的,然后留在我的心里。因为学过平面,知道排版不仅是让文字整齐美观,排版其实更重要的是表达一种情绪的美感,文字包含万物,文字动,万物皆动,它的跳跃于静止是作者心中赋予自己感情最初的气质。我要尊重这份宁静与跳动,尊重它本身的气质,并且时刻让它滋养我。
这短短的几行文字,让我也变成了那不懂爱情的小鸟,无声消融的雪花,窗前的一角蓝天,掀乱书页的风,落进你手心里的一滴小雨。我像喝了一杯红酒,晕晕乎乎,慢慢地就真的醉了,于是我漂浮在风中,之后一醉不醒。这必定就是周蒙了。
我本就肤浅总是先知剧,后知书。但不得不承认是把书改编成了最好的剧。其实不止是因为电视剧,也不止是因为吕挽写出周蒙这样一个人物出来,好像是在我的心里早就知道现实生活中有周蒙这种人的存在。洁净,微弱,美好,自私,有且只有一颗最原始的心,脆弱时已溃不成军,坚硬时伤痛便成了翅膀。我知道这种人是有精神洁癖的。与她迎面而来的那个人无论是身体,或者精神上更高出她一截的。尤其还有任性上面,这样才能更吸引她。她是一个任性的女孩儿,李燃是一个任性的男孩儿,他们的青春洁净,但却很伤很伤。回归的色彩里他们两个都是白色,属于冷色调。试想两个冷色调怎么会交融。也不管是正正得负,还是负负得正也好。最后两个冷色调人的中间就是分立。但这样的爱情必定是我们所要追逐的,因为对方和自己是一摸一样的人。这样的爱情象征着高洁。相比我喜欢的另一部《玉观音》安心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是暖色调的。恰巧男主角是一个人。这两部剧看完我在佟大为身上寄托着一种莫名的感情。无论杨瑞还是李燃,他出演的实则是一个人,遇到了两个不一样的女人,原则上应该是不一样的结局,文学的悲剧性,又成了同一个结局。我也跟着开始痴起来。
以前我老想着周蒙别那么脆弱,她要是能跟随李燃去西藏,是不是就不会分开?可是后来想想周蒙就是那样一种人,她不想离开家,不想遭受旅途的颠簸,她身体不好,这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谁也无力改变不是吗?这让我联想到现在我们正在谈恋爱的一些男男女女,他们都希望对方为自己多一点,可是处一段时间就发现他不是自己刚认识的样子。他不能万事俱全,甚至不能完成你一个很小的要求。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所说的他的心和他的身体本就是那个样子。第二种可能是他并不足够爱你,否则他会倾其所有,因为每个人都曾把另一个人恨不得互为血肉的时候,因为我们交换的是人心。而李燃是爱周蒙的,周蒙也是爱李燃的,这个不存在第二种可能了。
电视剧里维持了艺术的原判,周蒙在秋风萧瑟的老树下与李燃相拥,经历过那么多的伤痛她的人仍旧还是那么洁净,她这个人是不受环境变化而变化的,她的痛也并没有刻在脸上。我是之所以爱她的原因。她仍旧特别痛,特别爱,可是她就是周蒙。书中最后还是回到现实,周蒙结婚生子,李燃离婚。人活一世我们要平静且平凡的生活下去。
以前我总是把眼泪留给他们每一个人,现在眼泪没了,就剩下想着他们的来来回回还有没有殊途同归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