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李光沫遇见一个熟人——王月。
王月扎着马尾辫,走路时,甩来甩去,差点扇到王顺的脸,俩人皆吓了一跳,只有李光沫捂着嘴偷笑。
王月冲他翻了个白眼,接着道明了来意。她爹王棒槌考虑到下午食堂不开饭,就想让王月带李光沫回家吃饭。
李光沫想了一下,拒绝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去也无妨,关键是他跟两个小伙伴约好了,自然不能轻易反悔。况且所谓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领着两个小伙伴上人家吃饭,终归是不好的。
王月没说什么,摇摇头,走了。
俩人等了约二十分钟,张宇才姗姗来迟。
王顺手上戴着一块电子手表,李光沫拉过去看了一眼,已是下午四点,出去吃个饭再回来,差不多到晚上了。
三人出了校门。没有来时的热闹,校门处有些冷清,偶尔有一两个人进进出出。
水泥小路两边的农田中,有的人家已开始打田,准备育苗。稍微富裕的人家用上了打田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大,惊跑了远处谷堆上做窝的小鸟;用传统方式打田的人家也有不少,农户们牵牛绳、执竹条,控制牛前行、转弯、掉头,牛挨了打,吭哧吭哧地叫着。
泥浆溅起来,落在人和牛的身上。农户的脸上和头发上沾了泥浆,看着很是狼狈;牛尾巴不时甩动,附在上面的泥浆便会落到农人的身上。
鸟鸣声、农户的吆喝声、牛的叫声,给这广阔而冷清的田野增添了几分生气。三个少年边走边聊,气氛很活跃,把离别的感伤都压下了。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镇上。两个少年在超市外等待,李光沫则进了超市,准备买一个新碗。结账后,李光沫刚准备往外走,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转过去一看,却是王棒槌。
十分钟后,三个少年上了王家的餐桌。大抵是为了招待他们,晚餐做得很丰盛,有鱼有肉。这顿饭是在王棒槌的餐馆吃的——店里还有客人,走不开。
餐桌上,王家老爷子很开心——这三个少年的长辈跟他都有关系,李光沫爷爷是王棒槌的干爹,王顺的父亲是他的侄儿,张宇的爷爷则是他的老朋友。
人多热闹,胃口也比平时好,老爷子多吃了一碗米饭。期间,老爷子还一个劲儿地给三个少年夹菜,这使得他们皆有些受宠若惊。
吃罢晚餐,天快黑了。三个少年拗不过老爷子,只得收了他的红包;小慧在厨房清洗厨具,王棒槌回家开了面包车过来。
三人跟老爷子道别,上了王棒槌的面包车,同王月一起,回了学校。迈进宿舍楼时,夜幕已将向阳小学包围了。
三个少年分作两帮,张宇径直上了楼梯,李光沫和王顺则沿着一楼走廊过来,进了寝室。狭窄的寝室中,大部分床上都有人,他们有的在说话,有的已进入梦乡。
这一天着实把李光沫折腾得够呛,他换了拖鞋,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就上了床。
不久,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