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人{三十一回}

    【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Mike曾比特《再回首》

    初二那年——

    “王府井~你在哪儿?”学校广播吆五喝六着。起因是:“昨日他被班里的“四大天王之首”范德顺,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掏了裆”,课后他便研究起“臭水泡”(注:矿泉水瓶里放笔芯、污水、纸屑等物,不停摇晃、发酵,具有较强的冲爆力),下罢晚自习后…

    待范德顺行至二楼时,“喂~龟儿砸!看好喽~”说话间,只见府井撸起胳膊,水瓶儿顺着他脑门标了过去,一股热血便吱溜了下来。出了校门,其余“天王”又找了个空地儿,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第二天出操,排末的李宁,在府井跑操间,一个叉腿将府井扳倒在地,间接酿成了踩踏事故。“李宁~给我上来!”气得那老班当场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人家府井可谓是榜上有名,怎么,你也想上?”——“我不~”

    “那好~府井你说,怎么处理合适?”——“给我站讲台上,当面道歉。”

    “那好~请上台吧!”——“对不起~”

    老班见我没回应,便说:“说不好就给我一直说!”

    “对不起…对不起~”直到下课铃起,我也不好再折人家面儿,便直言道:“行啦!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课间挪动桌椅时,不小心撞到了前排的他。他气不打一出来,起身便是一拳头,嘴里嘟囔着:“就是你让老子在台上出的丑~”一气之下,我怒摔桌椅,夺门而去。

    下了楼,我想翻出院门,可无奈个子太矮,便跑到瓜地里藏身。“府井~你爹婶都来啦,还来了位算命先生,你不出来见见么?”听了校长此言。

    突然口音爆改,“好你个范莫虚,教的娃子没屁眼儿,看老子不…”——只闻“咔嚓~”一声,拳头到肉。后听校长言:“哎~两位先生,别动手呀…哎~松手!快松手!”

    一阵杂音过后,熟悉地声音响起:“府井~俺是毓芬,你在哪儿呀?俺就要走了,别再这样了,好么?哪怕是为了你自己,哪怕是为了你的将来!你知道么?一个人若是只为他人而活的话,会很累的。以前呢,俺总是纠缠着你不放,怕你离开,因为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生活,其实挺孤独与无奈的,真的。这次呢,俺学聪明了,俺就想着一个人静静地离开,一个人去面对新的生活。俺不想再打扰你了,还请你出来,好么?”

    “最后,你可要好好听校长们的话,也别再惹婶娘他们生气啦~院子…呜呜~院子里的花儿谢了,你也不再是小孩子了…”后面这段带有哭腔的话,她是用尽多大勇气才说出口?

      话落哭声起,野鸟也苍鸣。说罢,我转身朝校门望去,仍是那抹熟悉的背影。她离开时,无人知晓她为何离开?

      教室离校门公余里,她与我,却在此足足呆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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