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断更了,不是因为母亲节,而是没有心情。假装有一架摄像机,重放昨天。
早上三点,母亲醒了,又处于半梦半醒中,吵着要起床,我安抚她等到五点再起,她又开始了扎心的诉说。为什么不让她死,为什么让她这样半死不活的熬,为什么我们不让她死?我耐着性子和她讲,这个偏瘫就是靠个人的体力和锻炼,天天不肯理疗,不肯锻炼,成天躺着肯定不好。她不听,嚷着就这样了,熬着等死,我说半夜三更吵到左邻右舍,她说她们又不难受。就这样一直到了五点,父亲说天天如此,八点到三点,三点之后就各种闹,饿了要吃、要起床、要死要活,我真的是欲哭无泪。和她说,别这么天天折腾,再把父亲累倒了,就没人这么细心护理你了。她说,累死更好,正好她也死。
望着这个哭闹不休、咒骂不停的母亲,我的泪水静静地流在心里,第一次会哭,现在已经精疲力尽,省下哭的力气照顾她吧。上天啊,我们家的人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让母亲和我们受这样的折磨?我们还好,一天一次或一周一次被摧心,可是老父亲呢?一辈子正直善良,能干乐观,小时候吃过苦捱过饿,长大了自己打天下,为什么要这样被惩罚?而母亲又何尝有错?一辈子委曲求全,呵护子女,为什么受这样的病痛?上天,请把我们的母亲还给我们。
没有悲伤的时间,起来和父亲一起辅助母亲解手,之后擦洗清理了,给母亲洗脸洗手,穿好衣服,在客厅饭桌前吃早餐。这时也就六点多,吃过饭漱口清理了,母亲开始四肢联动,不管有没有用,至少可以活动一下患肢。利用母亲运动的间隙,我收拾早饭,刷碗,收拾厨房,收拾床铺。
母亲回屋休息了,我和父亲告诉她八点半我们一定回来,然后马不停蹄地收拾破烂,去收购站卖废品。开心的一瞬间:进到废品收购站时,人家告诉我们,纸壳刚刚涨价了五分钟,这样多卖了七毛钱。父亲在收购站看中了一个身高体重秤,想用卖的钱换,人家不干,老爸叨叨一路。我说等我给你买。
回到家里,我开始给母亲洗澡。哥哥过来了,要帮忙,我没让,一个刚做完手术、刀口也没好的人,能过来看看就行。对于他家的事,我不想评说和过问,咋说?嫂子没等哥哥好,赶紧去外地找个工作;侄女至今没回家看哥哥。想想这些都累,只是做好我自己吧,只希望哥哥能早日康复、让老人不牵挂。
哥哥的帮忙反倒整的我手忙脚乱,扰乱了正常的洗澡程序,累的我一身汗,把父母的衣服洗上。之后,给母亲喝水,推到客厅,看父亲把昨天我买的康乃馨和蟹爪兰移盆。然后架着母亲站起来,搂着她的腰,让她在屋里走了十多步。母亲也怪,别人要是觉得有望走路,一定加紧锻炼,她却把仅有的体力用来怨天尤人。她的负能量让一家人身心俱疲,每次护理后我真的是要做一周的心理建设和复原。
我和父亲商量,午饭后全家午睡,我下午三点多回返,六点钟之前到家。躺在床上,看到孩子发来的节日祝福,孩子还给我寄了礼物,心情好了一些。老公问我,今天回家不?他今天加班。心情又灰了一下。
刚刚迷糊,来换燃气表。被哥哥招呼起来,再也睡不着。哥哥开始给母亲理疗按摩,母亲还是有点抗拒,我实在睡不着了。起来晾衣服,然后收拾一下回程。
高速开的又热又困,没办法就自己和自己说话,唱歌、说绕口令。市里修路,随便走,四点到家。正好闲鱼上有人要来买猫舍,开始收拾猫舍,收拾被猫弄的乱糟糟的家。一直收拾到加班的老公回来,谢谢老公给我买了烤翅。
啤酒加烤翅,妈妈的病痛、买房的压力、买家的爽约,暂时把这一切烦恼抛开。吃一口肉,抿一口酒,夸张的咋咋嘴,老公在对面看着我笑。生活总是有希望的,最好的日子不过是有酒有肉,你在闹、他在笑。
饭后我和老公商量,把所有的防护网拼起来,把阳台和客厅分隔开,省的汤圆总去糟蹋花、捞金鱼。说干就干,两人一直忙到睡觉。这个屏风到底是一帘幽梦还是马其诺防线,明天才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