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向着院子的两盏灯亮了，外公抽着烟走出来。“我……来接你们去办丧事那里。”“丧事，什么丧事？”我不解地问，离上次我们出来玩才一个多星期，那时候他还活力十足地奔跑着。“我爷爷昨天下午走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向询问具体的情况，感觉又不太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走吧，秀琴，我们两个去吧，锅巴，你要跟我们一路去吗？”外公望着我说。“幺儿，你就一路跟着你外公外婆去吧，老汉，不要让他进灵棚去，小娃儿去不好。” “阿姨，我们就在外面呆着，不进去。”刘正杰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全然不像平时那个声音清亮有力的男孩。
于是，我和外公外婆，在刘正杰的引路下向葬礼出发了。刘正杰的家在这条马路的另一头，处在镇中心的位置，一路上除了外公问了刘正杰几句他爷爷的话，我们都沉默着，刘正杰走在前面，那个白色的袖章上下飞舞。快走到他家时，马路边卖烧烤的小摊边传来热闹的聊天和猜拳声，还有勾人食欲的碳烤的香气，如果不是赶着去葬礼，我就叫外公外婆给我买几串苕皮豆干吃。我们家的位置要冷清许多，只有到这边的亲戚家玩时我才能享受到这般美食。过了刘正杰他们住的楼，拐过一条大马路，是一块空旷的水泥地，旁边就是坡地。
一个蓝白色亮着黄灯的棚子坐落在坝子中央，一群人在棚子前说话，里面响着搓麻将的声音。另一群人在旁边用大锅炒着菜。外公外婆叫我待在这儿后，就走到棚前的人群里，和刘正杰的婆婆说话。刘正杰低着头站在我旁边，呆呆地望着远处的菜田，借着棚子发出的亮光，我看见刘正杰那一头整齐整齐直立的白发此刻东一束西一束地。乱窜着，为了缓解此刻沉默的居面，我鼓起勇气开口安稳刘正杰：“你爷爷平时这么好，一定会在地头安稳的。”这话是我以前听外婆在大外公去世后安慰大外婆说的。他转过头来，平静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又望向远处的菜田了。我也朝那边望去，只见漆黑的菜地上方，星星正闪烁着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