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在《平凡的世界》中说:“生活使弟兄妯娌们发生龃龉,却分别和外人结成了友好联盟。”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叔和五叔的关系变得像仇人一样,互相不来往,时常吵架,严重的时候还会动手。严格来说,可能并不是四叔和五叔的关系不好,而是四婶和五婶的关系不好,以至于两兄弟变得连陌生人都不如。
四叔和五叔家的房子相邻,由一个走廊连接起八间房,每家四间。本来是一个大院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从中间立起了一道围墙,从此就经常能够听到四婶和五婶隔着围墙互骂。可能最初的矛盾只是因为谁家多占了一点谁家的地方,又或是谁家的废水泼到了谁家的院子,其实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因为周围邻居的挑唆以及双方娘家的掺和,最终演变成了无法调和的兄弟矛盾,白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我们家住在四叔五叔家的前面一排,小时候,我没事就会跑到四叔五叔家去玩,所以也会经常目睹两个婶婶吵架的情形。通常婶婶们吵架,叔叔是不参与的,毕竟是亲兄弟,内心深处还是有着兄弟之情的。偶尔吵得凶了,五叔会率先加入战局,帮着五婶一起骂,而对面的四叔也不得不加入进去,使得局面变得更加混乱。在我整个的少年时期,印象中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给四叔五叔两家劝架。
当兄弟姐妹长大之后,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虽然他们仍然是兄弟姐妹,可是好像又不是纯粹的兄弟姐妹,再也回不到小时候的亲密无间。即使是跟父母之间,也无法像小时候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一步步从“亲人”变成了“亲戚”。
前几年,四叔家的弟弟考大学请客,五叔有意缓解两家的关系,让爸爸跟四叔说一说,同意他去参加侄子的升学宴。虽然现在四叔和五叔不再像以前一样见了面互不理睬,但依然能够感觉得到他们并不能像最初的兄弟一样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