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黑蛋与妈蛋
三号隔间却并不宁静,事发突然,俩帮派老大均未能逃过一劫,剩余骨干绝大多数都死的死,废得废,看似安静的卫生间里,处处皆是痛苦地哀嚎。
妈蛋从缝隙里飞出来,短暂地震惊后它忽然意识到,满满当当的食物近在眼前,再没有伙计把守,于是它大喝道:“蛋子们!吃饭!”
仿佛摁下开关,瞬间激活每个蛋子心中的原始程序,哀嚎声停止,残余蛋子们争先恐后地飞向食堂,哪有大战过后的样子?
“它X的!别抢,都有份!”妈蛋刚开始还想维持秩序,后来索性不管,自顾自在梦寐以求的新鲜食物上大快朵颐,正当它吃得尽兴时,忽然想到黑蛋。
“黑蛋!黑蛋!快来!”
黑蛋也饿了,只是尚未从恍惚中回过神,它从未站在哨岗的视角看到一切的发生,即便蛋子们都有无死角的视觉,可视觉与视角根本是两码事,就像在隔板里永远瞧不见黑子;置身其中就看不全白雾的范围与轨迹。那些平日里吹嘘自己有五条以上逃生线路、反应有多敏锐的蛋子们,现在都死得透透的,所谓线路与敏锐在黑蛋刚才的视角里,简直是笑话。在它的看来每个伙计都有逃生的可能,只需要……
“黑蛋!吃饭!”妈蛋又吼了一嗓子,黑蛋这才俯冲而下。
黑蛋与妈蛋吃到有史以来最丰盛的一餐,妈蛋由衷地感叹:“它X的,当大哥真好啊!如果天天都这么吃,再断条腿我也乐意!”
黑蛋说:“你口音咋又回来了?”
“X的!我这腿就是那狗X弄断的,早该干掉它才是,不过现在也用不着我动手,喏!”妈蛋用腿指着隔板,“狗X的在那做反面教材呢。”
黑蛋搓着脚问:“接下来你有啥打算?”
妈蛋一本正经的看着黑蛋说:“我要做老大!而且是三区四区的老大!”
黑蛋扫过那些在食物上乐得打滚儿的新蛋,评估下数量,发现比起原来的帮派,至少减员一大半,妈蛋的想法可行性非常高,于是高速搓脚表示赞同。
“活下来的有几个是我之前手下,以咱们的身份,把三、四区分了,以后四区你是老大,它X的,要是聪蛋在,三区老大就是它,我就是大哥大!哪里新鲜去哪,多好!”
经历刚才的浩劫,黑蛋对于聪蛋的事也淡然许多,于是接话说:“嗨!要我说啊,骨干就挺好!”
“哈哈!”黑蛋们不约而同的笑了,浩劫有时候并不算个坏事。
妈蛋很快就执行它的计划,和黑蛋带领着一帮新蛋们延续传统,建立起以妈蛋为中心的新秩序,整个过程以人类的时间来算,也就个把小时,而在黑蛋们看来却是足足个把月。现在的妈蛋当仁不让的成为三、四区的管理者,加上不断有新蛋陆续加入,势头俨然盖过一、二区,实在是风光无限,并且它还改了名字,因为妈蛋觉得“妈”字并不能区别它与众不同的身份,而老大又彰显不了它统一三、四片区的功绩,所以改名叫“蛋皇”,它想到这个名字时非常兴奋,五条腿欢快的搓不停,只是现在胖得有些过分,腿能接触的部分越来越少,但这并不妨碍他拥有不计其数的后宫,后来的新蛋里,至少三分之一是它的血脉。虽然在黑蛋们的世界里没有家庭一说。
黑蛋仍是黑蛋,也不是黑蛋,因为黑蛋还叫黑蛋,不同的是黑蛋以为食物来源得到解决,那种发慌的感觉就会消失,可实际并没有,所以从一个为食物发愁的黑蛋变成一个不知为什么发愁的黑蛋,这让它无比苦恼,它很讨厌心悬在半空,下不来也上不去的感觉,以至于现在能不飞就不飞,这点倒和“蛋皇”差不多,而且它还多了个新习惯——趴在岗哨上打盹,一来,它认为这里最安全,二来,当它特别发愁时,总会看看黑门,那种兴奋感会将悬着的心往上提,多少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