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

碎落在梦里面的那一点清透的晓色天光,晨曦熹微时风吹散的影子,在我的柜子里一点点的归位,回到被我用铲子压实了一遍遍的地方,像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一样打开它,如渴求太阳忘记生命的夸父,赴约而亡的尾生,在春日薄暮泛着微光的树枝的罅隙间一一朝我奔来,在如火燃烧般的夕阳霞光变换间,准确的找到了我的位置,像是一种报复,更像一次岁月的回访。

我想起了,曾经令我神经紧蹦起来的名字,灿烂的夏日暖阳,刺激人的泪腺泛着火热的的光,毒辣的太阳,湖面上蝴蝶双翼翕动的踪迹,睡莲花开放的隐约香气全都模糊了。

他正在朝我走过来,好想离开,呼吸的通道被我用力的屏住,我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关爱他的声音。我们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热,也许变得通红了,幸好现在的太阳很大,别人也许以为是我天生的晒痕。

我感觉到他在看我,用我的一点余光,方寸之间,能瞥见属于他的目光。

那似乎是一种鄙夷的神色,尽管我未曾亲眼见证到,但那种隐隐的令人心里泛起酸涩涟漪的感觉,总不会有错。

他讨厌我吗?这个念头就像是掉入了水中的石子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变越大,像斧子劈开木头的裂痕,我一下子迟钝了起来,有点想哭,却难以挪动双脚,肩膀只微微的停滞住,像在观赏远处的风景。

我亲手种下了对他不再抱我好感的种子,尽管在我内心的最深处,我知道那只是一种臆想,一瞬间的猜测,其实,我都并未和他说过话,只远远的观看。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自尊心不停的翻滚,像风暴来临时海浪吞没船只一样的理所应当,恨意如同电流一般刺入我的心脏。

我能感受到那时的阳光很热,远处有人在笑着说话,铁栅栏上的嫣红色的蔷薇才刚刚绽放,还有几片被虫子啃食了显得不太健全的叶子,有风吹过,扇动翅膀的蜻蜓停留在宽大的碧绿芭蕉叶上。

一切都那么平静。

我发誓再也不会看他了,要讨厌关于他的一切,就在青春学校的那一隅小湖,立下了我人生中第一个深刻的誓言,为一个算不上熟悉的陌生人。

现在的我仿佛看见了当时我自己脆弱的样子,蹲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样子。

只觉得有点可笑。

她回头了,看了看湖面,睡莲依旧漂浮着,像孩童们放下的小纸船。

她的眼神里满是哀怨,她真的是我吗?

她又看了看远处,炫目的阳光焦灼人的视线。

她似乎在看那已经看不清面目的少年匆忙的背影。

时光飞速的转会它应当在的地方,我的灵魂像是被人踢了一脚,又重新充实了那副空空荡荡的躯体,耳边嗡嗡作响。

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呢?

我怎么也没办法捕捉到关于他的一丝丝痕迹,好像我们的之间的联系只有那一次算不上会面的擦肩而过。

那天的湖面明明那么美好,为什么我却不好好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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