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春山空

     






  辛丑二月月末晦日,临近清明,故得假日休闲。正值梅雨季节,但斯日淫雨已停了大半天,上西界的道路应该已经干爽了。因已很长时间没到山里走走了,既然晚来无事,就去西界散散步吧。

  邀人一二,穿过入山口刘家湾居民区,循熟悉的曲折山路上山,你便渐渐远离街市的喧嚣。沿路外侧,每隔十几米皆有路灯一盏,因春来树绿遮掩,故光线并不太明亮。虫鸣稀少,应该是久雨虫藏的缘故。路过山中村庄时,路下阴暗隐约可辨的谷中田地里,已有断断续续的蛙鸣声起。山中的村庄人户并不多,远近暗淡的灯光依稀可见。偶有一户人家传出几个儿童少年的嘻笑,偶尔不知道从哪一家响起汪汪的狗吠一一此刻,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显得宁静而安详。

  我们的目标是西街山麓的林场。在我们穿过村庄,道路便斜入一片山林。尽管路上有惨白的路灯光,但每盏路灯光只能朦胧地照亮路灯下的路面部分,而路上路下的树林你根本看不清什么,只有黑魆魆的一片,显得特别的阴森!路里树丛中突然闪露出暗淡的黄光,那是临近清明时节人们祭奠祖先之坟时燃点的灯烛。这个时候,在这个安静的世界里,你会突然感觉到神筋一紧,内心里会生出莫名的恐惧和不安。同行的我们便有意无意地谈起一些有趣味的人事,则恐惧和不安也就消解了不少。待到翻过一岭,出了丛林,远远地望见了西界林场的灯光,你就会长吁一口气,感觉到一阵轻松!

  在西界山脚下,借着隐隐的天光,你可以模糊地看到西界雄伟的山影。你听不到白日里悦耳动听的鸟鸣,但你能听到远远传来的风过山林的淡淡的林啸。你看不清就在自己眼前不远处西界的山色,但路边路灯照耀下的树木枝叶的翠绿,让你能想象出暮春时节里西界青绿的样子!在你一直忙碌于尘世的事务之后,能任凭你自由地享受这样一种极其安闲极其幽静的境界,你可以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这自然就成了一种别样的幸福体验!

  夜静春山空,空得不是春天春夜的春山,而是夜行春山的人心!在空的境界里,你能感受自然节律清晰的脉博,亦能贴近自然纯宁干净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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