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风吟的剑光如银河倒悬，将猩红雾气绞得粉碎。药王谷女子脸色骤变，腰间药炉砰然炸裂，喷出更多血色雾气。舒穆禄感觉胸口龟甲纹路剧烈跳动，仿佛在预警什么。
"护山大阵！"他脱口而出。
甜风吟剑势一顿，白衣无风自动："阵眼。"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膳堂外。缺牙师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拦住他们！别让血煞门的奸细跑了！"
铁壁峰上空乌云密布，护山大阵的光幕忽明忽暗。舒穆禄感觉腕间手环发烫，黑鳞手环泛起幽光，在虚空中投射出一幅残缺的阵图。
"东北角。"甜风吟剑尖一指，"阵眼受损。"
舒穆禄刚要开口，突然感觉脚下一空。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血色藤蔓破土而出。这些藤蔓表面布满倒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血煞藤！"甜风吟剑光分化万千，将袭来的藤蔓斩断。但断口处立刻长出新的藤蔓，速度比之前更快。
舒穆禄举起星纹盾，盾面泛起古朴纹路。血煞藤撞在盾上，竟发出金铁相击之声。他感觉体内血脉沸腾，龟甲纹路亮起金光，在盾面形成玄奥图案。
"跟我来！"甜风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剑光裹挟着两人冲天而起。
罡风呼啸，舒穆禄感觉呼吸困难。甜风吟的白衣被血煞藤划破数道口子，却依然挺直如松。下方铁壁峰已经乱作一团，各峰弟子纷纷御器升空，与血煞门的人战作一团。
"阵眼在凌云峰。"甜风吟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必须尽快修复。"
舒穆禄低头看去，只见凌云峰顶的阵眼处黑气缭绕。原本应该璀璨如星辰的阵眼，此刻却黯淡无光。更糟糕的是，阵眼周围盘旋着数十只血煞门的飞行法器，形似蝙蝠，通体血红。
"那是血蝠舟。"甜风吟解释道，"以修士精血为燃料，速度极快。"
话音未落，数只血蝠舟已经发现两人，调转方向疾驰而来。甜风吟剑光一转，带着舒穆禄俯冲而下。罡风刮得脸颊生疼，舒穆禄却感觉体内血脉愈发活跃。
"准备。"甜风吟突然松开手。
舒穆禄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在凌云峰顶。脚下是繁复的阵纹，此刻却被黑气侵蚀，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甜风吟的剑光在头顶交织成网，暂时挡住血蝠舟的攻势。
"用你的血。"甜风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玄武血脉可以净化阵眼。"
舒穆禄咬破指尖，暗金色的血液滴落在阵纹上。阵纹突然亮起微光，黑气开始退散。但很快，更多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阵眼再次黯淡。
"不够..."舒穆禄皱眉。他想起《玄武真解》中的记载，一咬牙，用星纹砂在掌心划出个伤口。
暗金色的血液如泉涌出，顺着阵纹流淌。阵眼开始剧烈震动，发出嗡鸣。舒穆禄感觉头晕目眩，却不敢停下。头顶传来甜风吟的闷哼，显然战况激烈。
突然，阵眼中心裂开道缝隙，一只漆黑的手伸了出来。舒穆禄瞳孔骤缩，那手上布满鳞片，指尖锋利如刀。
"小心！"甜风吟的警告来得太迟。
漆黑的手抓住舒穆禄的脚踝，将他拖入阵眼。眼前一黑，他感觉自己坠入无底深渊。耳边传来甜风吟的剑鸣，却越来越远。
阵眼深处
舒穆禄重重摔在地上，周围漆黑一片。他摸索着站起来，发现地面布满细密的纹路，与龟甲上的图案相似。腕间手环泛起幽光，照亮了周围。
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穹顶镶嵌着无数夜明珠，排列成周天星辰。正中央矗立着一座青铜巨门，门上雕刻着玄武图案，与他胸口的纹路一模一样。
"终于来了。"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舒穆禄转身，看见个佝偻老者。老者身着青袍，面容枯槁，却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与那夜觉醒的巨龟如出一辙。
"你是..."舒穆禄警惕地后退半步。
"玄武残魂。"老者叹息，"等了八百年，终于等到血脉觉醒者。"
舒穆禄感觉胸口龟甲纹路发烫，与青铜巨门产生共鸣。老者抬手虚点，巨门上的玄武图案亮起金光。
"血煞门的目标不是护山大阵。"老者语出惊人，"而是这扇门。"
舒穆禄正要询问，突然感觉地面震动。穹顶的夜明珠接连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老者的身影开始模糊，声音却愈发清晰。
"记住，玄武主守。守护这扇门，就是守护整个修仙界..."
话音未落，老者化作点点金光，没入舒穆禄体内。海量信息涌入脑海，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些信息中不仅有玄武传承的完整功法，还有关于青铜巨门的秘密。
地面震动愈发剧烈，舒穆禄知道不能再耽搁。他按照传承中的方法，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精血在空中凝聚成玄武图案，印在青铜巨门上。
"轰——"
巨门缓缓开启，耀眼的白光从中溢出。舒穆禄感觉体内血脉沸腾，星纹砂自发凝聚成甲，覆盖全身。他迈步走进白光，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无数星辰按照玄奥的轨迹运转。正中央悬浮着一枚龟甲，表面刻满繁复的阵纹。舒穆禄认出，这正是护山大阵的核心。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护山大阵的真正核心，竟然藏在青铜巨门之后。
突然，身后传来破空声。舒穆禄转身，看见甜风吟御剑而来，白衣染血，却依然挺拔如松。
"找到了。"甜风吟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阵眼核心。"
舒穆禄刚要开口，突然感觉胸口剧痛。低头看去，一截漆黑的利刃穿透胸膛。身后传来阴恻恻的笑声："多谢带路。"
是那个药王谷女子。
甜风吟剑光如虹，逼退女子。舒穆禄感觉意识开始模糊，暗金色的血液顺着利刃滴落，落在龟甲上。龟甲突然大放光芒，整个星空开始震动。
"以血祭阵..."女子声音中带着狂喜，"终于等到这一刻！"
舒穆禄感觉体内血脉沸腾，龟甲纹路亮起刺目金光。他想起老者的话，咬牙抓住胸前的利刃，用力拔出。暗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玄武图案。
"不！"女子尖叫着扑来，却被甜风吟的剑光拦住。
玄武图案印在龟甲上，整个星空开始崩塌。舒穆禄感觉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看见的是甜风吟焦急的面容。
三日后·铁壁峰
舒穆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石床上。胸口缠着绷带，隐约可见暗金色的血迹。缺牙师兄正在床边打盹，手里还攥着个酒壶。
"醒了？"甜风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舒穆禄转头，看见剑修倚门而立，白衣依旧，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阵眼..."舒穆禄挣扎着要起身。
"已经修复。"甜风吟走近，"你昏迷了三天。"
舒穆禄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那个女子..."
"死了。"甜风吟语气平淡，"血煞门这次损失惨重。"
缺牙师兄被惊醒，揉着眼睛道："你小子可算醒了。知道吗，你现在可是铁壁峰的红人..."
舒穆禄这才知道，那日他以血祭阵，不仅修复了护山大阵，还重创了血煞门的阴谋。更重要的是，他胸口的龟甲纹路已经传遍七峰，所有人都知道铁壁峰出了个玄武传人。
"不过..."缺牙师兄欲言又止。
甜风吟接过话头："青铜巨门消失了。"
舒穆禄心头一跳。他想起老者的话，那扇门关系重大。如今消失，不知是福是祸。
"好好休息。"甜风吟转身离去，"明日开始，我教你剑法。"
舒穆禄一愣："剑法？"
"玄武主守，但也要有反击之力。"甜风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况且...你的血脉，很适合剑盾双修。"
缺牙师兄凑过来，神秘兮兮道："知道吗，剑疯子可从没收过徒弟..."
舒穆禄望着窗外的星空，感觉体内血脉涌动。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血煞门不会善罢甘休，青铜巨门的秘密也尚未解开。但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毕竟，明天还要早起练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