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雨声胜了灌满街道的KTV里的嘶吼以及耳边综艺节目的热闹,穿过落地窗,直达耳膜。对雨的渴求将我从温暖的被窝里拉起,在黑暗中摸索着套上了外衣。
好大的雨。很久没有看过下得这么淋漓尽致的雨了。其实,在南方,这雨也不算大。只是在北京生活了半年,足够让我这个正宗的南方人变成搁浅的鱼,总是渴求着更猛烈的暴风雨。
靠窗坐在地上,屋外的雨随着凉风不时飘过阳台,停靠在我的腿上,轻吻着我的脸庞。深深地吸了好大几口气,鼻腔里满是熟悉的小镇味道。不经意地抬头仰望黑乌乌的天空。比黑墨水淡一点的黑色。在仰望天空的一瞬间,有什么似乎想逃脱记忆的牢笼在眼前重演。可是,到底是什么?它的出逃似乎失败。但那个什么如此熟悉,熟悉到如若我再努力一点点就可以成功帮它解锁。于是我多次抬头,多次观望那团黑暗。我真的觉得我的脑子是生了锈的机器,齿轮已经转不动了。关于那个什么,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一个个窗户由明到暗,一户户人缩进了被窝。年后再次失去了生机的小镇渐渐空洞。我家楼下算是小镇上的娱乐一条街。即使临近午夜,各家KTV的招牌依然明亮闪烁,各色歌声(暂时算作歌声吧)相互应和,全然不考虑楼上住户的耳朵。虽然可能住户都跟我一样习惯了。很奇怪,在北京,宿舍里的一点声响都能让我失眠。可是在这儿,就算每晚都有KTV中的鬼哭狼嚎,我照样酣睡如怡。嗯……是我熟悉的地方。心底总有一点忧伤。
想把床拖到阳台上来,让雨声为我唱摇篮曲,让熟悉的清凉伴我入睡。
有点小伤感的晚上,有点小确幸的晚上。很想把盼望已久的雨水终于来临的喜悦分享给他。可是……以何种姿态?真的,我开始了瞒着所有人的,一个人的恋爱。
很希望,时间可以就此止步。我还可以在热闹的寂静 中赏雨,跟在家的安逸推拉,与一个人的回忆缠绵,不去考虑几天后的离别,不去忐忑回校后的挑战,不去涉及未来的自己。只是坐着,坐到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