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病房有人进进出出上厕所,有医生护士开始上班。新的一天开始,太阳又升起来啦——地球离开谁都照转。
急诊万大夫看到一身疲惫的徐竞奋,“你老婆醒了,一会可以进去看看。”
他穿着隔离服戴口罩进了重症监护室即ICU病房。看到张燕身上插满管子,口里也有,不能说话,手脚处被绷带固定住,从手脚处可以看到抽搐。脚踝处在输液,徐竞奋第一次看到这种输液。
护士拿个纸条让竞奋看,歪扭扭的字。“这是哪?我是张燕,拜托你们,让见见我老公,我现在说不出一个字,特别虚”。
“你怎么做这么傻的事呢。”徐竞奋冒出这句话,既气又痛即怜悯又无奈,用手摸着张燕抖动的手。只能眼神交流,徐竞奋说:“你好好养病,别乱想”,张燕眨眼示意下。这样静静的呆了五六分钟。
探视出来,万大夫把徐竞奋喊进医生办公室。“你老婆醒了不代表脱离危险。氯氮平的药性已大量进入血液,有些被吸收了。还需继续观察治疗。来,我引荐下,这是我们急诊中心的费心联主任。”
旁边一位戴着眼镜,和蔼可亲的中年医生整忙碌着。他四十二三的样子,国字脸宽肩膀给人稳重有担当的感觉。他平静的说,“这种大量服用氯氮平中毒现象,我们医院碰到极少。去年我们医院一小护士因恋爱问题想不开服用20粒都没救过来。当然我们会和精神病专科医院进一步交流,看看如何解决,我们会全力救助。
洗胃只是解决了胃部残余药物,但大部分药物都吸收进入血液里。为了降低药物毒性,昨夜我们进行血液灌流两次,还要观察病情,这上午还需继续血液灌流。”
万大夫把缴费催款单给徐竞奋看看,“你得尽快想办法缴费,你们有医保卡吗?”徐竞奋一看数据,昨晚就一夜开销了16000元——他目瞪口呆心一震,累死累活一月才挣3000多元,也不含吃穿开销。他心里很痛很痛,那辛辛苦苦的血汗钱,就如流水似悄无声息的流掉。
徐竞奋没有时间伤痛,眼下他只希望张燕能尽快脱离危险,尽快好转起来。
他走出医院回到金道镇孤零零的打开宿舍。床单上有呕吐物还未干,还有那湿漉漉的枕头,他把这脏物品丢在在拐角处。空荡的宿舍,他有恍惚隔世的感觉,昨天中午——傍晚——目前,时间为什么不能倒流呢?短短的一天,自己的生活一切都变啦。
他找出工资卡翻出张燕医保卡。他先到办公大楼人力部核查张燕医保卡是否正常,同时提醒人力部这几个月继续帮助缴费——哪怕让公司先垫付他事后补交钱给公司都行。他说了好多客气感谢话,人力部科员说这事记住啦。
厂区里,他看到忙碌的工人,轰鸣转动的机器,以及有说有笑的行人。太阳挂在天空,麻雀在树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生活中总有挫折和打击,唯有自己去顶着,去面对。太阳依旧东升西落,周而复始,人们依旧忙碌,大街上依旧笑声一片,这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