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性,是生命内在最原初的动能
温尼科特认为攻击性等同于活力与动能。
当胎儿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对妈妈的拳打脚踢,就是孩子最原初攻击性的呈现。但这种“攻击性”,是无好无坏、无善无恶的,而是一种生命活力的呈现。
孩子出生以后,要用嘴去吸吮乳房,用手去抓握东西,用脚去踢东西等,这些也都是孩子的原初攻击性。
再大一点儿,孩子会爬会走会讲话了,也开始有自我的力量感去做些之前无法做的事情了。譬如,把玩具扔得到处都是,把妈妈的书撕了,对不想要的东西也更有力量说“不”了。再大一些,尤其是男孩子,可能会和小伙伴们发生冲突,甚至会去打架。
这些都是孩子最原初的动能,影响着孩子处理其先天的攻击性的方式。就像温尼科特的比喻:谁能说出火在本质上是建设性的,还是破坏性的?在好的环境中,攻击性作为一种有用的力量被整合进个体的人格之中,参与工作与游戏,但是在不够好的环境中,攻击性会变为暴力与破坏性。
所以,这个里面有两步,第一步是孩子的原初攻击性是否被允许释放出来;第二步是这些攻击性是否有一个“好”的抱持环境将其转化成建设性的力量,还是在一个“坏”的环境里转化成了破坏性的力量。
孩子最原始的本能攻击性,通常都会“无情地”指向自己最亲近的照料者,主要是母亲。而对于被婴儿“使用”着的“客体母亲”来说,能够在孩子的攻击里“幸存”下来十分重要。因为对于尚未意识到母亲是一个独立完整、有血有肉的人的婴儿来说,如果母亲能够承接住他天性中的攻击性能量,他便敢于大胆而自信地释放生命本能。
婴儿原初攻击性的被抑制,最早可源于哺乳期缺乏一个有回应的母亲在场。例如孩子想吃奶的时候妈妈不在身边;或是妈妈抱着孩子的时候像在抱一块木头,无法及时满足孩子吸吮乳房、抓握踢打的需求。
当孩子向外攻击的力量没有一股可以与之建立连接并给予响应的外在力量,慢慢地,这股向外之力便会慢慢地退缩回来,并郁积在心中,或者是转而攻击自身。
而随着孩子逐渐长大,他们开始有力量去做一些打破规则、挑战大人的事情。如果在这一过程中,孩子被过多地贬低、指责,大人过多地以权威之名进行压制,或者因为担心孩子“出事”,而不让孩子做这做那,对孩子施加太多的控制和道德化的要求,告诫孩子只有“听话的乖孩子”才是被接受的,那么孩子自发的力量就会受到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