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绿骏马
没学经济学之前,总会有只言片语进入耳朵。一个声音说,经济学是建立在人是理性基础之上的。当你真的走进经济学才发现,与各行各业相同,经济学也有派系之争。一类经济学家说人是理性的,另一类认为人是非理性的。你听谁的?你学谁的?你总得有个自己的立场。
我们总想要一个正确答案,之后迅速站上去,形成自己的制高点。这件事提醒我们,无论学什么专业,都要启动自己的大脑,做出自己的判断。那怕你现在一无所知,那怕书上说的看似权威,你都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1.活下去的学问
当两类经济学家就人是理性和非理性展开争论的时候,阿尔钦的新观点出现了。他说,世界是充满不确定性的,从统计学看,只要存在不确定性,咱们就没有办法算出最优解,顶多只有一个最优的概率区间。
一个人,一个组织,甚至一个制度,是怎么存活下来的?这跟理性不理性没有关系,跟能否存活下来有关系。同样都是创业者,50%的创业者都失败了,另外50%存活下来。你分析成功者的经验,很可能是误打误撞,碰巧让他赶上了机会,而另外一半人没有遇到这个机会,所以失败了。
一棵树,朝阳光的一面,树叶长的比较茂盛,背对阳光的一面,树叶长的比较稀松。如果树有理性的话,它应该只长朝阳的一面,另一面空着。但我们看到,树的枝叶四面八方,没有一边倒现象。树叶向阳一面稠密是人类发现的规律,这正是经济学关心的问题,跟树叶本身是否具有理性没有关系。
经济学关心的并不是人的理性与非理性,它关心的是事物背后的某种规律和存活条件。
现在我们可以理解马云说的那句话,“我没有成功的经验,我只有失败的教训。”成功与失败都能总结出不同的经验和教训,成功的道路有千万条,你多知道一条并没有什么太大意义,也许那些失败的教训才更应该去了解,从而避开可能出现的麻烦和问题。大概存活的条件就藏在失败的教训里,至少它能保你不死,继续活下去。
2.自私的力量
放下理性和非理性,我们再来看人是自私的,还是不自私的。
亚当·斯密说:“每一个人,不需要自己关心社会福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去推动社会福利。他只需要关心自己,追求他自己的福利就可以了。但是他在追求自己福利的过程中,会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让他努力转变对公共事业的推动。这只看不见的手,会让他的自私自利推动社会福利的改进。”
我们每天之所以能够吃上饭,不是因为面包师,不是因为屠夫,不是因为超市老板,他们并不爱我们。他们是自私的,追求利益最大化,正因为人类的自私,我们才会生活如此便利。人类天性的东西释放的越多,多样性存在越丰富,我们的生活才会越精彩。
人性有两面性,一半自私,一半同情。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我们讲爱心;在陌生人的大圈子里,我们讲规则。人的爱心是有限的,随着距离的拉远而不断下降。你无法将爱心扩展到更大的范围,在那些能力遥不可及的地方,你只能对苦难者赋予同情,却不会付诸任何真实而有力的行动。
3.身边的传奇
相信每个人都有环游世界的梦想,亲近自然,赞美自然。面对身边的生活,我们却习以为常,索然无味。500年前,5000年前大自然就是这个样子,但是人类社会的精彩往往被我们忽略。
拿一根简单的铅笔来说。
铅笔由木杆、笔芯、铁圈,橡皮组成,看似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但它的原材料得来并不轻松,木材来自雪松,外层油漆添加了蓖麻油,笔芯里的石墨,要加上黏土和石蜡,外层铁圈是一层黄铜。它的原料来源广泛,产地出自世界各个角落,而且制造工艺非常复杂。
可以想见,生产木杆要锯树,锯树就要炼钢,炼钢要挖矿,挖矿工人要吃饭。于是,制造一根铅笔会辐射到各行各业各个工种。
一支普通的铅笔,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掌握制造它的所有技术知识。每一个参与生产铅笔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工作与铅笔有关联。生产铅笔的人相互陌生,正是自由人的自由协作创造了一支神奇的铅笔。但是我们购买一支铅笔,所要支付的代价却十分低廉,走进超市,就能买回一支。
分工合作,市场机制让我们的生活越来越便利,越来越有效率。
新出产一款苹果手机,可以在很短时间到达用户的手里,只要你有购买需求。但最有爱心的慈善事业却缺乏这样的效率。据说,过去50年,西方对非洲的援助达到2.3兆美元,却未能让每个儿童得到12美分,让死于疟疾的人数减半。如果每个贫困家庭能拿到一笔善款,买一顶蚊账,大量疾病就可以避免。
为什么买顶蚊帐比买部手机还难?
显然不是爱心强弱问题。问题出在行善和商业是两套完全不同的运行模式。
慈善扶贫缺乏有效反馈机制,人们不知道行善怎么才是有效率的。市场可以给予商家有力的反馈,让你看清商品供应的需求波动,而慈善很难做到这一点。
负责行善的机构因为不是花自己的钱,认真程度很容易打折扣。有很多贫困地区之所以贫困,跟当地政府不无关系,而国际扶贫机构却把钱交给这样的政府,自然难以奏效。同时,持续扶贫会造成人们的依赖,使他们不愿意再去尝试努力,相反,他们反而会努力争取保住贫困的帽子,以此得到更多善款。
商业是改善生活福利最有效的手段,我们每天都在依靠大量陌生人给予的慈善。商业是最大的慈善,借助市场这个巨大的平台,我们能得以存活繁衍,仅凭爱心却无法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