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午去了一趟超市,外面的天儿,比起腊月里那是暖和了,也还有些冷,不过这个冬天我挺感谢长款羽绒服,护我周全,给我温暖,所以就算冷,冻不着。
我走在步行街上,在这个安静的小镇里,没有太多车马喧嚣,没有人声鼎沸,没有太多焦躁,依然陌生人多,大家各自安好。我也一样不急不忙。
未曾失去,不知道拥有的美好;未曾恐惧过,不知道安宁的美好;世界再大再豪华,你却不必需要那么多。
大街上到处有卖小红灯的,全都是送给先人的,那些大红色小灯笼,各种造型,很是精美,却笼着层浓浓的阴郁感。我不信这些,所以我也不买,倒不是我不怀念亲人,只是我实在是也明白,再怎么怀念,永远地阴阳两隔了!所以我始终愿意不惜多花电话费给我妈打电话说话(她不会上网不会用微信)愿意能做到多点儿做点儿实际的,别给自己留下太多遗憾,人一旦遭遇无常,永远没办法弥补,而人生无常,大家都是大人,谁都知道。我并不疑惑我不给先人烧纸钱送灯不好,如果真的有那些说法,求我的那些先人们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父亲务必想办法托梦或者用什么方式告诉我,好让我明白究竟怎么做才好。否则我觉得有的烧纸啊什么的这些反而污染了活人的环境,还带来安全隐患。究竟那边的人得不得到呢?按理说,就算真的有再投生,他们该有他们新的去处了。
小的时候,每到正月十五了,我妈会蒸锅新馒头,顺带着,她会用一小瓢玉米面掺些白面和面捏出十二个小灯,从一月到十二月,记号就是一月在灯碗沿捏一个小耳朵,二月,两个,三月三个,以此类推。馒头该出锅了,先不着急捡出来,掀开锅盖,看看十二个灯碗里水多少,就是新年里那个月降水多和少,到了晚上,我妈拿来一个倒上花生油,放段棉线,放在我那个屋子的外窗台,微弱的灯光就在静静的夜色里摇曳。直到油尽灯枯,自然熄灭。
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元宵节,因为元宵节过的是晚上,我可以点“滴滴金”,那种只泚花不响的,大人为了哄孩子,往往再没钱也要给小孩儿买点儿玩意儿,给我买的就是这个了!因为我是女孩子,不敢放爆竹二踢脚什么的。这种滴滴金,一小把十根,一大把里十小把,细细的,十五六厘米长,用纸包着燃烧后冒花的黑粉面,我有时候心里惦记着好玩儿的,不到十五,天刚黑我就赶紧抽出几根“滴滴金”,躲在门后面点着,哈哈,想起来可是有趣,不等点完,满屋子烟雾弥漫,而且满手乌黑都是灰!小小的心里满了喜悦,还想再多点燃一根一根,一直让那金色的火花闪烁。那个时候我们村里也会放“花鞭”,天黑下来后,第一个节目就是有个个子高高得人腰缠鞭炮一边走一边让鞭炮“噼里啪啦”欢炸着,那个人是我爷爷!我爷爷走一圈后,相当于正式通知村民们,元宵礼花燃放开始了,家家户户拿出来买的各种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燃放,看着美丽的烟花绽放在高远的夜空里,不免惊叹它瞬间的美丽……那时候我家里所有放鞭炮的活都是我父亲和我的哥哥弟弟们,而我依然是在要放鞭炮前捂着耳朵躲在屋子里门后不敢靠前……知道鞭炮响起来后我才慢慢适应了,松开手。
后来,我的爷爷没了,再父亲紧随着我爷爷第二年也没了,我的家就那样塌了一半了,(好在时隔十七八年如今妈妈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庭院,我心里又有了不少想家的感觉了,这中间是断档的)我就听不到他们放的鞭炮了,以后再遇到的多美的灯和焰火也不能让我真正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