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市的街角,看着步履匆匆的人们,听着车水马龙的喧嚣声,再看着晃瞎眼的霓虹灯,我陷入了沉思。
此刻想起《额尔古纳河右岸》里的一句话,“没有路的时候,我们会迷路;路多了的时候,我们也会迷路,因为我们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思绪万千的情绪促使我再次翻开这本书,我想在其中找到答案。
小说是由清晨,正午,黄昏,半个月亮四部分组成,以此照应着这个鄂温克民族最后一个酋长女人漫长的一生。
书中是以第一人称“我”的口吻叙述的,随着“我”的所见所闻与所思所想,徜徉在字里行间久久不能平静,仿佛随着“我”过了一生。
开头“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他们给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来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
他们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脱了毛的狍皮褥子,那些浓密的绒毛都随风而逝了,留下的是岁月的累累瘢痕。坐在这样的褥子上,我就像守着一片碱场的猎手,可我等来的不是那些竖着美丽犄角的鹿,而是裹挟着沙尘的狂风。”
老人的这段自述让我感到无比的孤寂与荒凉。开篇的基调是沉重的,经过现实与文明的冲撞,一个民族从蓬勃到式微,坚守信仰的只剩下老人和陪伴她的安草儿了。
她说,“我的身体是神灵给予的,我要在山里,把它还给神灵。”寂寥的坚守让我看到了坚韧,破土而出的苗子终长成了心中的参天大树。
文中讲诉太多的生与死了,几乎每次的新生总是伴随着死亡,生死更替,生生不息。
人的出生大多一样,可是死亡确各有不同。列娜走了,归于睡梦;林克走了,归于雷电;达玛拉走了,归于舞蹈;尼都萨满走了,归于跳神;拉吉达走了,归于沉睡等等。
文中人物的一个个离去使人感到沉重与揪心,尤其使人痛心的是可怜的妮浩,部族最后的萨满。她每当跳神用神力挽救一个生命的时候就要失去自己的一个孩子。她说,别人的孩子也是孩子呀。为了使命,她葬送了自己的四个孩子。
最后,山火熄灭了,妮浩走了。她这一生,主持了很多葬礼,但她却不能为自己送别了。
悲痛之余还深感震撼,无私的妮浩映衬出被文明洗礼的我们是多么的渺小。现今偌大的文明,前进的是形式,后退的是实质。
书中除了讲述生离死别的畏惧与释然,爱恨情仇的不甘与无悔,民族风情的古老与质朴,还有大量优美的词藻穿插描绘了如画般的额尔古纳河右岸。
我可以在书中看到这样一个画面:太阳每天早晨都是红着脸出来,晚上黄着脸落山,一整天身上一片云彩都不披,炙热的阳光把河水给舔瘦了,向阳山坡的草也被晒的弯了腰。
额尔古纳河右岸的每一座山,都是闪烁在大地上的一颗星星。这些星星在春夏季节是绿色的,秋天是金黄色的,而到冬天则是银白色的。
驯鹿它们夏天走路时踩着露珠,吃东西时身边有花朵和蝴蝶伴着,喝水时能看着水里的游鱼;冬天呢,它们扒开积雪吃苔藓的时候,还能看到埋藏在雪下的红豆,听到小鸟的叫声。
族人们围着篝火纵情地饮酒歌唱舞蹈,夜晚还能透过希楞柱尖顶的小孔看着满天的星辰......
迟子建老师笔下的文字是有生气的,字里行间朴实无华的情绪使我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我在书中找到了答案。
这是瓦罗加唱给“我”的歌:
清晨的露珠湿眼睛
正午的阳光晒脊梁
黄昏的鹿铃最清凉
夜晚的小鸟要归林
顺应自然,凡事终将归于尘土,沉下心来,慢慢感受世间美好。
笔名: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