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王信中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也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情,本来就心里坦然,何必烦恼。通过和小王的这件事,我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性格缺陷,我喜欢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想问题,总是在乎别人的感受和想法。我认为恋爱双方如果出现女追男的情况,作为男方直接拒绝人家,似乎有些太过分了。恰恰就是这种心态作祟,让人家误解了,到头来落得个脚踩两只船的猜忌。不过也好,这样一来算是撕破脸皮了,被误解就误解吧,更何况这辈子也许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有句俗话说“不走的路都会走三次,不说的话也要说三遍。”这体现了古人的智慧,就是说做事,说话,要留有余地,不要把话说死了。就拿我和小王来说,她在信中那样说我,估计也是想今生不会再相遇了。然而造化弄人!儿子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我去接他有些晚了,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一个女孩子玩耍。那个女孩子缠着他不让走,我走到跟前一看,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女孩子的妈妈正是小王,她也惊奇地看着我,我们都僵硬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领着各自的孩子离开了。小学的时候他们又是同班,直到我把儿子转学到市里才分开。此乃后话。
元月中旬,我接到艳子的来信。她说招工名单已经公布,她被分配到了县办企业砂砖厂。这个厂子制造建筑用的砖,它的原材料就是我们这里最丰富的资源——沙子。从信中可以感觉到她很高兴,能有单位上班,是她最大的心愿。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回信的时候说了些祝贺之类的话,并嘱咐她注意安全。
还有几天就到春节了,我提前休假回家。到了二哥家里,只有侄子在家写作业,我无聊至极只好上街转转。数九寒冬的时节,学生放假在家,农民在家猫冬,上班的都在单位,小县城没有多少人走动。
恰好是大风天气,风呼啸着在街道上肆掠,废纸片和枯树叶在风中欢快地翩翩起舞。光秃秃的树干随风摇摆,树枝相互拍打得“啪啪”作响。冷不丁有折断的树枝掉下,成了狂风的帮凶,伤人的武器,谁也无法预知自己是不是那个最倒霉的人。天灰蒙蒙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土腥味,过一会就感觉到嘴里有沙子硌牙。
我来到了登魁哥家里,他们正好在家。大白天的屋里开着灯,从灯光的昏黄程度可以判断出,屋里已经弥漫着尘土。极度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做饭,吃饭的动作必须迅速,否则吃下去的食物里必然和着尘土。
“你和艳子的事确定了?”吃饭的过程中登魁哥问我。
“谈恋爱就是暂时交往,确定下来就是领证结婚了。”我说道。
“不会吧,这么快就谈到结婚的事了?”登魁哥故作惊奇地看着我说。
“想哪里去了?才见了几次面,有那么快吗!谁知道她是咋想的,依我看,可以交往下去。”我如实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回来了,她又在上夜班,真不凑巧。”登魁哥有些遗憾地说。
“上夜班?她怎么还上夜班!”我问道。我对厂子的情况不了解。
“你以为工厂都是坐办公室的?一天三班倒,昼夜不停的轮回。”登魁嫂子接过话头说道。
看着窗外有些昏暗的天空,如果是无风天晴的时候,这会该到日落的时候了。风依然肆无忌惮地狂啸着,劈劈啪啪相互拍打的树枝好像给狂风鼓掌助威,摇旗呐喊。“艳子这会是在上班吗?”和他们说着话,我的心里暗暗惦记着。
“不行,我要去艳子的厂里看一看,那究竟是啥样的工作环境。”从登魁哥家里出来,我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于是,我往县城外走去,他们厂子在城外五六公里之外的地方。
赶到他们厂里的时候有两排宿舍都亮着灯,我走到一间宿舍门口,敲开门一打听,开门的姑娘说艳子正好就是接的她的班。按照她所指的方位,我来到了一个机器轰鸣的车间里。四五百平米的大车间一台庞大的机器在运转,粉尘弥漫的车间里只有一道瘦小的的身影在忙碌,我一眼就看出,在那里一刻不停地工作的人就是艳子。
在车间门口观察了片刻,她的工作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只要是个四肢健全的人都能胜任。但是,我的眼睛却被泪水迷蒙了。谁能想到,她的工作居然是繁重的体力劳动,她的工具是一把硕大的铁锹。她所做的就是把堆在车间里的一大堆碎石,用铁锹铲到传送带上。她那纤弱的的身体居然干着如此粗重的的工作,柔弱无骨的手里居然是重达五六斤的铁锹,更何况还要把一堆碎石铲到传送带上……
我看不下去了,冲过去不由分说,一把抢过她手上的铁锹,一锹接着一锹把碎石往传送带上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