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单位一星期后我收到了一封信,从寄信地址来看是登魁哥家。我就好奇了,刚见过面几天时间,居然又写信给我。带着疑问我拆开信封,打开折叠的稿纸,第一眼我就看出不是登魁哥的字体。我和他通信不下二三十次,对他那张牙舞爪的字体再熟悉不过了,眼前稿纸上的字体迥然不同,一看就是女人的手迹。
通篇读完我才知道这封信是那个叫艳子的姑娘寄来的,她说如果我给她回信就仍然寄到登魁哥家。信中说我给她的信,让登魁哥家的小孩泡进水里了,她没有看到具体内容。让我不要责怪登魁哥家的孩子,小孩太小,不懂事,登魁哥已经教训了他家孩子。
她说我能给她写信,她非常高兴,虽然没看到具体内容,她可以想到个大概。登魁哥给她说了我那天晚上去他家的事,也给她转述了我希望继续交往下去的意愿。她爸妈也给她说了好多次,两位老人对我的条件比较满意。她说她自己本来也没有这么早恋爱的想法,既然大家都这样说,就当是交个朋友吧。她在信的开头写的是“朋友你好!”,落款写的是“你的朋友艳子”。
我就奇怪了,我哪里给她去信了?还说我去的信让小孩给泡水里了,登魁哥给她转述了我继续交往下去的想法……。思来想去我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登魁哥看到我们都不主动,居然用上了计谋。他肯定是把我以前写给他的信用水泡过,编造理由骗着艳子给我写信,可谓用心良苦。
回不回信,如何回信,成了摆在我面前的一个难题。回信是必须的,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关键是回信如何说呢?我总不能说我根本没有给你去过信,是他们骗你的,这样一来又将把登魁哥置于何种境地。
我还是给她写了回信,对于所说的信泡进水里的事一笔带过,并且对她提出“就当交个朋友”表示了赞同。我在信中说感谢她父母的厚爱,也很感谢登魁哥的牵线搭桥,才能让我在茫茫人海中认识了她。这封信写得很艰难,修改了好几遍,生怕措辞不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既要表现出热情,又不能让人浮想联翩。
一星期后我又收到了她的回信。她说和我见了两次面,感觉我的口才很好,读了我的信发现我的文采也不错。她问我平时是不是喜欢写文章,平常喜欢看什么书。她说她没有写过信,虽然老家有好多亲戚,但是她又不认识,写信也不知道说点啥。倒是学校组织给老山前线写过信,都是空话,套话,从来没有和谁像跟我这样写信交流过。我回信,她再回信,如此不间断的书信往来一月有余。渐渐地有了盼望收到对方回信的热切期待。
元旦放假三天,我提前写信告知了她。我回到县城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候,出了车站,就看到她在出站口等着我。县城唯一的公园关门了,歌舞厅又不是我们想去的地方,那时候没有烤肉店,没有酒吧,大街上漫步就是唯一的选择。
县城的主干道就那么长,我们走了几个来回,能够提起的话题明显多了,没有了前两次见面的拘束感。心情愉悦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看到快十点半了,我怕去晚了进不了门,只好和她道别了。把她送到楼下,我去了二哥家。
来到二哥家,他对我的到来深感意外,我的解释是班车半路抛锚了。他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说幸亏上车前在市里吃过了,其实我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我给艳子也是这样说的,她也深信不疑。
二哥抱怨我回来不提前来信说一下,人家工行上班的女孩子估计也回乡下了,要不然就约好时间见个面。我心里庆幸,亏了他不知道我要回来,不然又要左右为难了。第二天,二哥单位的司机早早就来了,原来二哥提前做好了回乡下的准备。我也只好和他们一起回乡下了。
还约好了艳子明天一起逛街呢,看来只能爽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