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注射室时,收费室的小刘总是来注射室和小李、小强玩,小刘母亲矮胖,但小刘长得十分苗条,她说话风风火火、颠三倒四的,是一个很有性格的女孩。
我走路有毛病,有一次进屋时,她正在以一种不屑的语言谈论我,我由此认为,这个女孩比较浅薄,你怎么能够以貌取人呢?
突然有一天上午,小刘喝敌敌畏死亡了,把人吓了一跳。原来是她找了个对象,她妈不同意,于是到隔壁药店买了一瓶敌敌畏,她全喝了,人在医院也没有救过来。
注射室的小李和小强都吓坏了,我们都是同龄人,我当年18岁,小强19岁,小李19,小刘也是19岁,我清晰地记得,小强和小李那一段都不敢值夜班了。
医院有两个小伙子,都是医院职工的孩子,也都在十七、八岁的年纪,两个人整天给医院用车拉东西,平时有说有笑的,没有料到,没过多久,两个人在一起喝酒,期间一个给另一个捅了,结果捅到了颈动脉,流血流了一地,到医院也没有抢救过来。
就在这一年,常老师那个亲戚小赵也出大事了。他在透视室,一天上午来了个姑娘,咳嗽多天治不好,一问是他邻村的,透视之后,小赵把人家叫到一边说,你这个病,刚才没看清楚,中午我一个人在这里,给你好好看看,我们是老乡,邻邦村的,把你这个病好好诊断一下。
那位姑娘看着笑眯眯的小赵,就答应了。中午姑娘来了,小赵说,你这上身的衣服太多,看不清楚,需要全脱了,那样的话,就看得清楚了。
姑娘起初不肯脱,后来开始慢慢地脱着,小赵一把上去就把她抱着,成就了好事一件,姑娘此时才明白了,这是一个坏蛋医生!
姑娘于是开始哭喊,要死要活的,小赵也不白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诉说了自己婚姻的不幸,第一眼见她,就知道她是一个好姑娘,属于一见钟情云云,谁知道这个姑娘说要上趟厕所,斜对门就是东关派出所,她报了案。
常老师立马被警察叫来,要查姑娘身上的分泌物,常老师一听是这种事,认为肯定是真的,但她跟小赵有亲戚关系,将来要是说起来,就是她把小赵送进监狱的,这样的话,怎么见小赵的家人呢?想到这里,便对警察说,咱这瀍河医院做不了,到别的医院做吧!
警察当然不知道他们是亲戚,于是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在那里,查到了小赵的分泌物,小赵被以强奸罪拘留。
瀍河区宣判那一天,我到了会议现场,当时有十几个人宣判,其中一位就是小赵,小赵前面挂了一个牌子,上书“强奸犯赵某某,判刑八年”,小赵显然瘦了,还被剃了个光头,他那个妇女主任媳妇,哭倒在路边。
瀍河医院有个针灸室,在二楼临街,我有一次上去玩,往下面街上看时,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急匆匆地往青年宫那边走去。
我一算时间,应该是开学的时候,听说她考上了大学,可能在洛阳搭火车去郑州。
没想到33年后,打通她的电话,说及此事,她说,那一年,我就没有从东大街走过,这岂非咄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