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即将大婚,母亲一上午在猪圈收拾。她丢弃猪圈里的很多杂物,以便腾出空间,将屋子厢房里的一些物件挪移过去。我试着帮衬母亲,但多数时候,她阻止我同她一起打理;她担心我弄脏衣服。于是,我只做了不多的活。
而其间,母亲将储藏在猪圈里的一副赶网取出来,放在猪圈外的一面墙边。这种赶网,在我们四乡,最普通不过。它的制作简单,价格便宜;几乎每家必备。我在儿时,就常用赶网去田野的沟渠捕泥鳅,或者,向溪河里网鱼虾,多数时候所得甚丰。
但这样的事终于过去很久远。在现在,我的视线猛然落在消失已久的赶网,我的在儿时充满乐趣的情景,瞬间又浮向眼前。只我现在看到的赶网,网底不仅破有一个大的窟窿,并且缺了配合用的T字型的一副竹竿。然而,儿时的这些逸趣,驱使我将赶网持去了河桥。
我用缺少竹竿的赶网,几乎在河桥下面的溪水里,仅仅像用网兜一样的掏鱼。而几网下去,也竟网到一两尾鰟鮍。鰟鮍银色的,离开深秋时微寒的碧波,在赶网里活蹦乱跳。
我好像又满足了一回。然而,仅是好像。乡里的泥鳅,小鱼,再也没有我儿时那样的多;我的饱经风霜的年轮更回不到天真无邪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