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人权,以制强权"。作为影片核心引子,串起了这个关于“理想国”的故事。
理想家园下的人权,没有强权政治的统治,没有资本控制的消费主义,没有高度同一化社会下的随大流,没有宗教组织下的盲目信徒,没有真理学说下的天真行为实践者。
理想国便是绝对的人权,是极致的自由。美好且纯粹。可创建理想国的人,难道便是绝对平权吗?
家庭亦是组织的一种形态,它有稳定的结构,上一级(祖父母/父母)的存在是构成整个组织结构成立的必要条件。本一家也不例外,上有岳父母,下有孩子五六只。这样的家庭组织,正好符合两种组织形态,岳父母所代表的是“真实世界”下的家庭形态,而本自以为自己代表的是“理想国”中家庭形态。
岳父母所代表的“真实世界”家庭形态是不被本接纳和认同的,就正如他传递给孩子的观点那般,这样的家庭形态是一种"病态的权利意识"。
而本为逃离这种病态,与妻子携手亲自为孩子们打造了一个独特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孩子是放逐在自然中的精灵,他们回归生物的本能,在山林中狩猎,在溪水中嬉戏,在星空下阅读交流,品尝无添加无污染的食物,享受简单乐器演奏的美妙音乐。他们自给自足,无需通过疯狂购物来与这个世界进行连接,他们无需臣服于任何组织,不必受言论宗旨的压迫。
这样一种形态,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真实世界下”的父制强权。孩子们阅读的书籍由本提供,习得的思想观点带有本个人意志的引导色彩。而每次观点的讨论和交流,并不是多样性的交流碰撞,而是同一种思想在多个人嘴中进行多次认可和肯定的强化。在波特维拿到名校的录取书时,忧愁显然是大于雀跃的,只敢一个人在没有人看见的夜晚中,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观摩。冲动之下去告诉父亲自己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得到的并不是欢欣雀跃,而是“我对此一无所知,也并没有同意过”。所谓的“病态的权利意识”也许并不是仅仅只会存在于那些特殊的组织中,如政府、资本、宗教,即便如世外桃源的“理想国”也无法脱离这种“病态的权利意识”。
在回到钢筋水泥的世界参与妻子的葬礼时,本一家子的行为就像白纸上的墨迹,份外的突兀。家庭聚餐中的“禁止”行为(未成年儿童饮酒),餐厅中对化学添加剂食物的排斥,葬礼上黑色的主色调嵌入七彩彩虹,他们的语言和行为与这个常规世界格格不入,即便他们用直白的语言解释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一视同仁的对待大人和小孩,不存在刻意隐瞒和回避。
只是在这个真实的世界,只有“同道”才是被接纳的,背道而驰的都会被划进到异类。在这个真实世界,他们被刺痛膈应着,新奇纯真的眼睛去打量这个新奇的世界,换来并不是惊喜而是更加的看不懂。
入世的智者,出世的愚者。人被生下来的那一刻,便有不可逾越的一道墙在那里,绝对的对抗,并不能让这道墙自发的消弭,只会加剧真实与理想之间的鸿沟。事实上,结尾处本一家回归到农场,孩子正常接受义务教育,生活的幸福感与秩序感并未因此而有所不同,依旧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其乐融融,各司其职。
或许,真实世界与理想国之间并不存在不可兼容的冲突,身在真实的世界中,但可以保有一颗理想国的灵魂。受制于强权,便可享受强权世界提供的安全,方可追寻思想上的“理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