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梨花开》(11)


秋霖和冬月都考上了县城的高中。雨荷妈妈自然是无比高兴,特意做了些菜让秋霖叫上冬月来家里吃饭庆祝。雨荷妈妈边给冬月夹菜边夸她:“我们冬月啊,做事能干,还会读书,真了不起。来来来,多吃点菜,你呀,就是身子骨太弱,一定要好好补一补。”

秋霖故意逗趣道:“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我也考上了,怎么就不表扬我呢?”雨荷妈妈佯装生气,拿起筷子轻轻敲了秋霖一下:“冬月的醋你也吃?”“冬月快救我,亲妈打儿子啦!”秋霖夸张地叫着。三个人都笑起来。

雨荷妈妈真好,冬月在心里感慨。又想起昨晚自家不愉快的一幕。冬月以为自己考上高中家里人会很高兴。没想到,哥哥竭力反对,说是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将来嫁个好人家就可以了。而淑贞妈妈居然也站在哥哥那一边,冬月也是可以理解她的,毕竟家里条件不好,自己不读书了可以为家里减轻很多负担。但爸爸沉思了片刻,作为一家之主拍板了,“冬月这个书一定要读,天宝,不是我说你,我本来指望你好好读书,你自己不好好读书,游手好闲,现在还要阻拦妹妹读书。”天宝不敢再反对,只狠狠瞪了冬月一眼。

开学第一天,向塘把冬月寄宿需要的日常用品打好包,准备送她去学校。正要出门,秋霖赶来约冬月一起去学校。三人背着行李,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向塘在前,秋霖在后,冬月走二人中间。一路上向塘一再交代冬月和同学交往要注意的事项。秋霖笑着说,说:“叔,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欺负冬月的。”冬月回身拿手里的一根狗尾巴草戳了秋霖一下:“只怕被欺负的是你吧?”向塘接话道:“总之,凡事要懂得谦让绝对没有坏处。”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学校。县城高中的大门果然比村小学气派多了,还有一个保安站在门口。冬月望着学校长吁了一口气:“爸,你快去上班吧,要不你迟到了,报道的事情我自己会。”向塘看看时间,“是不早了,那你们去吧,我走了。”

冬月跟在秋霖的身后,想着即将开启的高中校园生活。早把昨晚的不愉快忘了。她兴奋地左顾右盼“秋霖,你看,这学校比我们村的要漂亮多了。”“那还用说,傻丫头,人家这是在县城啊!我看你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秋霖取笑冬月。

“哼,竟然敢笑我!”冬月追着秋霖打,就像从前在家里两人一起玩耍时一样,忘了这是在学校。秋霖边笑边躲避冬月的追赶,却没有留意差点绊倒对面走来的一个女同学身上。那个女同学弯下腰抚着被秋霖撞痛的膝盖,没好气地说:“你会不会走路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秋霖想去扶女孩,刚伸出手又拘谨地缩回来了。女孩抬头看秋霖,正好与秋霖四目相对,女孩的脸突然红了,刚才的霸气也瞬间消失了。

冬月在一边观察女孩,见她一头微卷的长发用一根淡蓝色手绢扎着松散地披在肩上,一双凤眼十分妩媚,皮肤白皙,穿着一件白衬衣,格子裙,衬衣塞在裙子里,显出纤细的腰,白白的脚丫子穿着一双蹭亮的黑色皮凉鞋。冬月不由瞅瞅自己身上打了无数补丁的粗布衣,和那双已经磨得几乎要露出脚趾头的布鞋。冬月不由自主地把脚往后缩。

”你们也是来报到的高一新生?”秋霖和冬月同时点头。“太好了,我来得早,都没一个说话的人。正好遇上你们,一起去报道吧!我叫凌玫,盛气凌人的凌,玫瑰的玫,不过我不带刺,也没那么盛气凌人,你们呢?是兄妹吗?”凌玫热情地介绍完自己又提出问题。

冬月刚想回答说他和秋霖不是兄妹,秋霖却抢先回答道:”我们是表兄妹。”冬月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后来冬月问秋霖为什么要那样回答,秋霖说这样自己经常去找冬月就不怕别人误会了。冬月当时只觉心里隐隐不安,却也不知道这句话会给二人日后带来那么多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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