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园里散步,看到一些中、老年人,三三两两的或成双成对的往山坡上的树林里钻。
一开始我们还纳闷呢,树林里密密麻麻的,这么多人去寻什么宝贝?还带了桶或筐,挖野菜吗?这时的野菜都老了,有的已开花,不好吃了啊。
“这些人去挖什么呢?急吼吼地往树林里跑?”我纳闷的跟姐姐说。
“谁知道呢,你看他们带这么大家什,肯定不是挖野菜的。走,我们看看去?”
“好,咱也去凑凑热闹,看能捡到啥宝贝哈。”我随声附和着,就转了方向,与姐姐一起向密林走去。
我们沿着他们踩出来山路向上去,这里应经常有人进入,外部的草坪和花地都被踩出来一条蜿蜒曲径,往里越走越深,树木越密集,大多数是紫叶李子,偶有其他杂树。
突然闻到了阵阵清香,我使劲嗅了嗅,好清冽的香味,“呀,是槐花开了,这里有槐花啊,姐快找找看,哪里有槐花啊!”我欣喜若狂地喊道。
“对,是槐花啊,我也闻见了,难怪那些老人,往这里走,他们带的家伙是来撸槐花啊。闻着香味走,你跟我来。”姐姐也兴奋地说。
我们穿过密密的树枝,继续往上走去,走出李子林,发现了北坡处,比较开阔的地方,有好多小槐树,上面坠了好多白色的槐花,只是在树顶上的枝头,一串串的,随风摇曳,蓝的天,白的花,像天上的朵朵白云飘落下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小槐树的下面的花儿都已经被人撸干净了,原来这些老人,有的两口子,有的是邻居好友,约好了来这里面撸槐花的。他们来的时候,只是手里拿着跟木棍,哪知到了里面,几人把木棍一接,头上绑上刀头或木头卡头,就成了好长一根杆子。
我们在这片槐树林的外围,偶尔有三两对老人在卡树枝,有的在砍拉下来的树枝上撸着半开的槐花,那全开了的他们还不要。
只听咔嚓一声,好像有大的树枝被拉断了,他们说说笑笑的忙碌着。而我和姐姐一路上,看到被他们折断的枝头和惨不忍睹的小树,心里刚发现槐花时的喜悦没有了,只觉心头堵的慌。
这片山坡上的槐树林,槐树长得太小了,很脆弱的样子,有的根本就没来得及长成树,一看就是一年年被拉断了主枝,第二年又从主干边上新发的旁枝长成的,这些人太残忍了,每年都不给它们完全成长的机会啊。
小时候,我们那个年代,普遍物质匮乏,每年槐花盛开,全村人都去砍槐枝,撸槐花,添补每年春天青黄不接时的餐桌。但那都是十几年或几十年的老槐树,没人去砍折小树的。
现在,物质如此丰富了,槐花只当作怀旧时的味道,都去市集买了吃,哪里要如此不顾及树木的肆意砍折小树啊。
这些人即使为了怀念儿时撸槐花的感受,也不必如此肆无忌惮破坏小树,把自己的那点欢乐,建立在破坏树木生命的基础上,也太狠心了吧。
人说,五十知天命,这些人都五六七十岁的年纪了,人活到这个年纪,难道一点智慧、悲悯和敬畏之心都没有吗?你缺少那几斤槐花吃吗?
我看着这些被砍折的小树,心里真不是滋味,后面追了上来的我家先生,看到地上被砍倒的小树,念了句罪过、真是罪过了。
是啊,真的是罪过。这些人缺的不是那枝槐花,而是缺了心底的慈悲和大爱。佛说,世间万物皆是众生,无非动物是有情众生,花草树木石头是无情众生,但万物有灵、众生平等。爱护花草树木跟动物是一样的慈心和悲悯,人当有敬畏之心。
有情众生和无情众生,跟我们人类一样,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我们古人讲天人合一的思想,都是告诉我们,要爱护大自然和我们自己身体一样的心态,护大自然亦是护我们人类自己。
自然界中的万物,予我们取用,要适度但不可过度、过分,不必做杀鸡取卵的狠毒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