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诗人李绅著《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是一首脍炙人口的诗,表现了作者对劳动者的赞美之情,也警示人们珍惜农民的劳动成果。小学初闻这首诗的时候给了我心灵上很大震撼,为父母的辛苦为自己的浪费粮食而感到羞愧。至今回味依然如故。所以,我很尊重农民。
俗话说“不是庄稼汉不种庄稼田”,没有自己种过地是无法体会其中的酸甜苦辣咸。我是农民,我的祖上是,我的父母是,我的户口簿上写的还是。至今未做农事已然十三年,许多务农的事记忆模糊,只记得插秧与打谷子的些许往事。
我家是有两块水田的,姑且用块来解释吧,就像父亲给我出的谜语“长长方方什么的”打一个字,我总是兴奋地答到“田!”。所以我对田地的概念是块而不是亩。清明过后四月下旬的时候,塑料薄膜里的秧苗葱葱绿绿早已长势良好,就等大人们起了塑料薄膜把一颗颗秧苗用去年的干稻草捆成一把。一把把的秧根上依然粘着许多泥土,和绿油油的叶子相映成辉,把四月装扮的生机盎然。把捆好了的秧苗轻轻放进背篓里,我总是逞强地叫父母多放点,像大人们一样堆的高高的才心满意足。秧苗很轻,粘了泥土的秧根很重,背篓里堆了冒尖的秧苗沉沉地压在瘦小的肩膀,此时我心里是高吼着骂自己笨蛋,但一脸倔强地流着汗不肯停下,就像倔强的庄稼人流着汗水不肯向老天认输一样。走了一小半路的时候不得不停下歇息,这时候有伯伯婶婶经过会笑着说“向敏背不背得起啊?我给你拿一点”,我涨着通红的脸一脸不好意思地说“背的起背的起,不用不用”。不由分说,伯伯婶婶你拿两把我拿一把把我的背篓彻底从冒尖铲平,减轻重量的背篓让我加快了脚步跟上。不敢太前,只好落后几步装着很累的样子,吐了口气,心里暗自后悔。
到了公路旁的水田,大人们卸了背篓,把一捆捆的秧苗取出,再一手一两捆或两手四捆地把秧苗抛进水田,这叫“抛秧”。我学着大人们的动作,收着屁股垫着脚弓着腰,涨着通红的脸呲牙咧嘴地“抛”,母亲说我这不叫抛这叫“扔”,专捡人堆里扔,砸得大人们满身泥水。抛完秧苗便开始插秧了,我一脸兴奋地学着大人们站着一排,捏着三四颗秧苗像春闺里未出阁的姑娘似的,把秧苗靠在绳索边用手轻轻地往泥水里插秧。“我们比赛吧,看谁插秧快”弟弟说,我马上同意。最后谁输谁赢我是给忘了。
插完第一块田的时候已经累的直不起腰,轻轻甩动着泛酸的手,把眼睛搁在肩上使劲地揉,不用说,脸上已是星星点点粘了许多泥巴。看着一排排在春风里摇曳的秧苗,我的心里满是成就感。第二块田在沙坪湾的河边,到了第二块田插了一半的时候,母亲便叫着吃午饭。我和弟弟吃午饭是不用家里的筷子和碗的,这时父亲便折了河边的竹子给我和弟弟做筷子,我和弟弟则在河边摘树叶洗干净了做碗。树叶竹子做的碗筷让我吃的更香。菜盆里的土豆丝是我俩的最爱,米饭没吃多少,盆里的土豆丝就已被我俩消灭殆尽。河边石壁夹层处有一汪泉水,吃饱了便爬在泉水处痛饮个饱,心满意足地躺在大树底下歇息。当第二块田插满秧苗的时候已是下午两三点,背着被泥巴斑驳了的背篓和弟弟一路上追追打打。
往后的日子便看着、摸着秧苗一点点地长大,抽穗、开花、结果。
八月底九月份的时候,燕子已经离开房梁,田里的稻谷已经成熟。 村里的田地里到处是金黄一片,一粒粒饱满的谷子里藏着庄稼人一整个夏天的汗水和期望,秋日的私语里也在到处诉说着丰收的情话。
“今天打谷子啦!快跑”,周五刚放了学,便和弟弟争先恐后地奔跑着到了家里,把书包一扔便奔向田里。打谷机的声音“嗡嗡嗡……”早已传过来,迫不及待跑到田里和大人们商量着让我们来踩打谷机,保证踩的勤快。用脚踩在打谷机的踏板上,随着踏板上下有律地动作,越踩越快,越踩越有劲,打谷机“嗡嗡嗡……”的声音由长绵而开始短促有力地嘶吼,像一架战斗机一样在天空滑过。腿没了劲的时候便站在踏板上让踏板的余力拖动着整个人上上下下,好玩极了。
“该我了!”弟弟在一旁着急地说道,不满地推着我。我便让开,自己跑到一边把大人们割好的稻谷一捆捆地搭在转动的机器上,羡慕地看着弟弟玩的开心。
打完谷子后,一袋袋地装满谷粒收回家里,等待风机过滤然后晾晒。晾晒完后晚上要守着稻谷,怕被人盗了。和父亲把一袋袋谷子叠成小山包然后盖上帆布。再在打谷机上铺一层木板,搭上厚厚的棉被。我和弟弟央求着父亲让我们来守谷子,待得父亲同意后便兴高采烈地洗漱完,不等母亲再喊注意什么什么便跳上打谷机的被窝里,嘻嘻哈哈地在被窝里玩闹。
夜清凉如水,一缕缕的晚风吹净了天空悬挂的月亮,那样圆,那样亮。我轻轻地哼唱着爷爷教的歌谣:
“月亮弯弯,打落栓栓……”。
写于2017.2.28晚22:14——3.1凌晨1:19完。沉思过后已无半点睡意,看了看床边的小狗,睡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