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卖了一辈子包子，在县城里颇有名气。年岁大了，他便把手艺传给了两个儿子。张大在前街，张二在后街，都挂着同一块牌子——张记包子铺。
前街的店位置好，是老张家的老店，有很多固定客源。后街的店位置略偏，但周边餐饮发达，市场环境活跃。
两家的包子都卖得很好，既继承了传统口味，又各自发展了特色。张大新开发了虾仁馅包子，薄利多销；张二新开发了鲅鱼馅包子，价高利厚。为了控制食材质量，张大投资了虾池，张二则投资了捕鱼船。
一天，老主顾小王找到张大，说老王要招待一桌重要客人，想定一批包子，其中客人指定要吃张记的鲅鱼馅包子。小王找张大，是因为和他相熟，而且觉得反正都是“张记”，找谁买都一样。
张大心里盘算：鲅鱼馅利润高，把自己店里的虾仁馅换成鲅鱼馅不就行了？于是他私下找到张二的供应商，买了鲅鱼，准备来个偷梁换柱。结果送去的包子被小王尝出了异味。张大这才说了实情，承认鲅鱼需要经验丰富的厨子预处理才行。眼看要耽误老王的宴请，小王赶紧把情况告诉了老王。
客人很重要，况且对方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又不是办不到。老王便找到中间人老孙，请老孙去找老张头协调。
张大一看瞒不住了，就对老张说，给王家的包子他不要钱了，鲅鱼馅的订单可以让给张二做。临了，他不忘抱怨一句：“张二偶尔也做虾仁馅的包子卖给客人！”
张二也找到老张，说张大不地道，抢生意还挖墙角。最后也撂下话：“以后我也要做虾仁馅的包子！”
老孙弄清了缘由，主动替老张教育两个儿子：“哪有亲兄弟闹成这样的？”又劝老张：“水大不能漫桥，这两人就是欠收拾，管不住就罚！老张，我这可是为你好！”老张笑着连连点头，拎了两屉肉包子把他送走了。
之后，老张分别找两个儿子核实情况，又向鲅鱼供应商查问了货源。晚饭时，他把儿子叫到一起，说了几条意见：
“张记包子是咱们一家人的根。你们都是坦荡人，相信谁也不会在意这几个包子背后的蝇头小利，绝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你们两个各有长处：张大顾客维系得好，张二独家手艺做得好，都是张记传承下去的希望。
王家的鲅鱼馅订单，仍然由张大对接，但由张二负责制作交付，务必让客人满意。
张大按市价向张二支付包子钱，如有结余或赏金，归张大所有。
张二负责整顿好你的供应商。”
自此以后，张家人再也没有谁提过此事。
